我面色阴冷,双目中闪过浓浓的哀伤。
“她爸怎么死的?我告诉你金苗,就因为自家祖坟被掘,急火攻心得了重病,而在这孩子父亲生命最后的那段时间,他失去理智,盲目认定掘坟的是跟自己一惯不对付的另外一户人家…于是冲上门跟对方拼命,当场被打死,另一方也多人重伤…”
我说到这里的时候,情绪已经有些控制不住。
根本不顾场合和那些司法部、监狱管理局领导在场,我开口怒骂,“麻痹的,就特么你们这种盗墓贼做的孽啊!”
这篇报道我以前看到过,当时我就特别心疼小女孩儿,她,从此再也没了爸爸…
“江队,呜呜~~~你,你别说了…”
金苗受不住了,终于开始哭泣。
她可能万万没想到,盗墓还能有这么多其他连带出的恶果!
“金苗,你哭,哭就能解决问题?你是不是还在想,你们又没有盗挖近代、现代的坟墓,你们净挑着古墓挖?危害似乎也没那么大?”
我并不打算就此放过金苗,我要让她在心中,在思想意识深处彻底认识到自己所犯下的罪孽究竟有多严重!
“不说国有资产流失,不说外国人会从这些珍宝上研究、探寻出多少华夏历史上那些未知的秘密,我就问你一句,金苗,你们下墓道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其他方面的后果?”
“其他方面?被警察发现吗?”
沃日…
金苗的回答,让我有种日了整个儿动物园的感觉。
看来真的是无知者无畏。
那些盗墓贼真是利欲熏心,被钱财冲昏头脑铤而走险啊。
“地下墓葬,由于数百年数千年不通风,没有空气流动,里面污秽、绝毒的气体、暗道机关何其之多,你们这些没有经过专门考古训练的家伙深入地下,死在墓里的难道还少吗?”
“还有,地下墓葬,有很多神秘和阴毒的东西,可怕之处岂是你能想象的…法老的诅咒听说过吗?对了,我忘了你文化水平不高,可能也不知道这个故事。”
我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声调,开始简单讲述这个传说。
“古埃及的君主称为法老,他们的坟墓就是举世闻名的金字塔。百年之前,有一次,一些由考古专家、记者、盗贼、军人组成的盗墓小组,潜入一个**老的坟墓,结果,有人当场死在墓里,而其他逃出来的,无一例外都在以后若干年离奇死去,死状极惨!”
我扫了一眼听得有些入神的那些女囚,目光停留在面色恓惶的金苗脸上,“金苗,盗墓所能带来的很多隐患、罪孽我不想再多说,就举两个例子!”
“民国初年,一个盗墓集团在盗挖古墓的时候引起黄河水的一条支流溃堤,这些家伙被当场淹死不说,数百平方公里的村庄、农田一夜之间成为汪洋大海,死者不计取数。”
“第二,一九四几年发生在中原的那场大瘟疫,死了几十万人的疫情,最为可信的说法之一是盗墓贼下了某个墓道,出来后带出千年绝毒的未知病毒、细菌,在闹市中迅速传染、传播造成的…”
金苗彻底听傻眼了,脸上的肌肉哆嗦着,似乎完全不敢相信她所听到的这一切!
“盗墓,是来钱快,但死的更快!”
我死死凝视着她,我看到,在金苗的双眼中已经完全没了那种没所谓、不屑一顾的神情。
“认识到自己错了,自己错在哪里,设身处地想想如果换做自己是那些无辜的受害人,你,究竟受得了受不了!然后告诉我,你出狱之后还会不会再犯这类错误!”
最后,我放缓语气,看着一行行悔恨的泪水在金苗脸上肆意滑落,不再继续刺激她…
哎,别的地方我不敢说,起码在沙山,女犯们的思想教育,真的需要加强啊!
这一刻,我的认知也从想要为汪监、为方雅争功劳的初级层次,上升到真心愿意踏踏实实做好犯人思想重塑这项工作,从而能真的让这些失足女性从心眼里认识到自己曾经犯下的错误。
服役、改过和洗心革面,本质是三种完全不同的概念。
我要的,不是她们应付完刑期了事,而是,真正重新做人!
“说的好!”
忽然,女囚身后,会议室门口那里传过来洪亮的赞赏声,我转头望去,是一个梳着大背头,身材中等面相威武的中年男子,此刻正面露笑容看着我频频点头。
看到调查组领导中终于有人主动出声,我当然不能再没完没了拿架子,连忙走过去点头微笑,“欢迎司法部、t市监狱管理局的各位领导,亲临我们沙山女监视察、指导工作。”
对方看着我,满面笑容,“了不起啊,小伙子,真是了不起!”
说着,他从我身边经过,迈步走进会议室。
有人领头动作,后面的其他人纷纷跟了进来。
汪监经过我身边的时候低声说了一句,“刚才和你说话的就是司法部下来的姚司长,你一会儿发言可不敢再那么张扬了啊!”
姚司长没有太多俗套的动作,连座位都没有坐,而是直接开始对着那些显得诚惶诚恐的女囚们训话。
“江枫管教这堂课上的好啊,案例清晰、语言生动,别说作为听课主体的大家了,连我们这些偷师的听众,听到以后都深受启发、心生感慨…”
姚司长做了简短的总结发言,他的话虽然也很简洁有力,用词用句平实朴素,但毕竟不像我准备得那么充分,而且直接都在用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