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姚司长的要求,我‘必须’责无旁贷。
即便我并没有仔细转过几次监区,但…身边不是还有陈倩、张小琴她们了么?
我当然不能怯场。
劳作区、审讯室、禁闭室、会见室、娱乐休闲区、宣讲厅甚至放风场、餐厅…这些地方我们一一走过。
女囚们显然已经得到领导将要下来视察的通知,老老实实忙碌着,表现得中规中矩。
我心里明白,这些女囚谁也不傻,不会在这个时候给狱方添堵。
除非,嘿嘿丫不想‘好好’改造了!
只不过,凡事总不能尽如人意,来到生产区的时候,还是出现了一点儿意外。
这时,我正对着姚司长一行侃侃而谈,指着那些缝制成衣的比如缝纫机、锁边机等设备进行介绍,突然,侧前方开始出现一丝骚动。
我发现,陈监的面色立马刷地沉了下来,而由于中队长王英已经被陈监责令停职反省,当下临时负责带队的管教副队长,则瞬间吓得小脸儿都绿了。
“怎么回事?”
姚司长还没说话,旁边一直没有作声的司长助理利司却当先开腔,“怎么还吵吵起来了?”
司法部领导表示不满,我们这些小屁们自然轮不上说话,陈监、汪监、岚监几个监狱长满脸尴尬,而那个副队长就像被人踢了屁股一样,疯了般冲过去,怒吼一声,“玛德,还想不想好好改造,吵什么吵?”
“报告队长,我的工具出问题了,她,她就骂我婊子,说我耽误进度,给全组拖后腿。”
一个女囚低声解释着,语气十分委屈。
这里需要说一下,在监区劳作的时候,女囚们会被分成不同的小组,往往是以监室为单位,如果排不满,就会补充其他监室的人进来。
这种缝制成衣的工序完全按照工厂生产线的流程进行,有人参看样板裁剪、有人拼接匝缝,有人锁边,有人做拉链、扣子,有人熨烫…
最后,这些成衣要送到劳作区由狱警检查后才能打包运出去。
在此过程中,制衣的每个环节基本都会安排得十分紧凑,这样既不会让女囚们闲着干等,也不会耽误生产进度,从而达到最佳效果。
一般来说,犯人们对这样的安排不会有异议,因为劳动分是按照生产量计件考核,如果当天的生产量完成不了,在以前的制度下,就要一直加班干活,什么时候搞定什么时候才允许休息。
现在,犯人管理制度改革,长时间高强度加班的做法已经不多,但却有一条,每周核算下来的总量不会变。
那么也就是说,如果不想加班,那就只能加快制衣速度。
否则,一周下来完不成生产任务,整个儿小组的女囚都拿不到满额劳动分,甚至如果成衣数量差得太远,最终不但拿不到分,还会被记一次差评。
出现差评的小组,每个人这个月将失去申请减刑的机会,哪怕攒的功已经够了都不行。
因此,小组成员之间最恨的就是这种耽误别人生产进度的家伙。
说起来也无可厚非,凭啥因为某一个人的原因耽误整个儿小组成员积分呢?
可,隔三差五就会有新犯人从入监队分派到监区,这就会造成总有熟手、生手。
制作成衣,属于简单来料加工的活儿,技术含量很低,基本上就是熟练工,总会有人干得快,有人拖后腿!
而各人进度不一,正是犯人们最容易闹矛盾的地方。
矛盾,无处不在,关键看如何解决。
这时候,主管生产的冯监也走了上来,毕竟这块归她直管,出了问题,第一个就要拿她冯监问责。
“多大个事儿!”
冯监脸色非常难看,“不管什么原因,现在马上回到工作台,谁也不许矫情!”
狠狠瞪了这几个闹事儿的女囚一眼,冯监嘟囔了一句,“回头再跟你们算账!”
她这句话本来只是一句很平常的斥责,女囚们按说都会老老实实继续完成劳作。
但今天,这个受了委屈的女囚却不知道脑子里哪根筋搭错了,脖子一梗抗声说道,“我,我干不了活,要求换组!”
换组?
我听到这样的话,瞬间就有些蛋疼。
尼玛换组是能随便说说就可以办到的么?
各个小组的人员搭配,在周一上岗的时候就会提前确定下来,而入监队过来的那些新犯人,也就顺次拥有一周时间跟着打打下手、学习帮衬。
那些已经是熟练工的女囚,根本不可能在周中进行换组调整。
牵一发而动全身,换了一个人,那别的小组劳动分怎么计算?工期拖延了算谁的?
这么显而易见的道理,没有哪个女囚不知道!
所有人都像看见怪物一样看着这个女囚,而首当其冲被当面顶撞的冯监,早已气得双眼充满嗜血的凶光。
“骂了隔壁的,你说什么?换组?你再说一遍?”
监区里管教呵斥、怒骂女囚已经算是一种常态,因此就算当着司法部领导的面,冯监也没想着刻意克制。
“我,我,呜呜呜,我实在干不下去了,我要求换组、换监室!”
没想到,那个女囚不但没有被冯监的气焰吓住,反而索性破罐子破摔变本加厉哭起来,甚至连换监室的要求都冒出来了!
“你,你…”
冯监指着对方,恼羞成怒,话都已经说不利索。
嗯?
这女囚的声音好像在哪儿听过…
凝神望去,当我看清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