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才知道,在沙山女监的某些特殊区域,工作人员也就是狱警(管教)的厕所和犯人的分开用,而管教卫生间里常年会摆放几个衣柜,主要用于方便管教们更衣。
另外衣柜里还会有一些没有肩章和警号的公用制服随便放在浮头,正是为了应对今天这种来不及换衣服的突发情况。
一行人健步如飞,蹭蹭蹭地向一监区里女监牢房蹿去。
这感觉,就像在打仗!
想到就要见到传说中的女监牢房,我身上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甚至觉得自己的身体在不停战栗。
一监区女监牢房是一幢很长的三层楼,里面是一个个独立的监室。
简单说,除了精钢打造的监室大门,每个监室实际上很像快捷酒店的单间,只不过里面设施很简陋,除了睡觉的床位和装着透明钢化玻璃的卫生间,空间并不是很大。
出事的地方在305号房,此刻,所有的犯人都被勒令老实呆在各自的监室,而且铁门上的传物窗口也被封掉。
因此,除了每隔几个监室站在门边的女狱警,走廊上空空荡荡。
305监室门大开着,监牢内外围了至少二三十号人。
我们走过去的时候,那些女管教们人人都像打量怪物一样看着我,目光中传达的含义十分复杂。
但不像昨天在女监食堂,这时候没人交头接耳说话,也没人冲我指指点点。
我在人群外围探头探脑,发现305房里有五个女犯穿着囚衣抱着头蹲在墙角,而另外一个女犯则平躺在监室床上,不知道是死是活。
“狱医呢?狱医来了没?”
陈倩冲到近前,人还没站稳,先高声喊了起来。
这时候一个女管教凑到陈倩身边低声说,“陈科,负责一监区的廖医生今天请假,所以”
“麻痹的!”
陈倩忽然大爆粗口,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至少从我昨天和她见面到现在,除了昨晚情绪激动时唯一一句‘踏马的’,我还没有听到她再说一个脏字,甚至比瑶馨还文雅。
谁想,一进监区,陈倩就跟换了个人似的,不但开口就骂娘,而且浑身上下翻滚着一股凛然杀气。
“和谁请假了?啊?尼玛的,现在出了事谁负责?你王英还是我陈倩?”
那个上前打招呼名叫王英的女管教显然有点儿怕陈倩,喏喏地不敢说话。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从二监区和三监区调狱医过来?”
陈倩气得脸都变了颜色,在我这个角度看上去,竟然似乎闪着一层青色的光晕。
我想不到一个娇滴滴媚若狐仙的女人,竟然能面目狰狞到这种地步。
“来不及了啊,陈科而且监区之间调动员工要申请手续!”
“申请,申请你麻痹啊!”
陈倩就像一头发狂的母狮子,冲着王英不断吼叫,声音几乎能穿透整座监区大楼。
“是,是我的错。”
王英好像很害怕的样子,糯糯地回答着。
我从侧后方勉强能看到她半张脸,是有些长方形那种面型,棱角很分明,我觉得好像有点儿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听着,”陈倩沉思片刻,“这件事儿你向你们监区长、指导员汇报,监狱方面我来说踏马的,死了人,想瞒恐怕是瞒不住了。”
过了一会儿,陈倩似乎已经从狂暴中恢复正常,开始有条不紊地指挥起来。
我开始还冷眼观察着这一切,但看着看着,我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因为我从躺在床上的女犯人身上看到一些鲜红的血迹,尤其是在手腕附近,那块床单以及她半边身体都被染得血红。
我的疑问开始在脑海中浮现,这个女囚,到底死了没有?
自杀和自杀未遂,对监狱方面造成的影响究竟有什么不同?
我扯了一下身边张小琴的袖子,“小琴,如果犯人死掉和被最终抢救活过来,对狱方的影响是不是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差远了!”
张小琴没有继续跟我解释的意思,而是神情紧张地盯着陈倩的一举一动。
监室里不断有狱警进进出出,然而,**毛用没有,大家都对躺在监室床上的女犯尸体束手无策。
几分钟过去,陈倩又开始焦躁起来,急得直跺脚,满脸晦气。
看到她这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紧,瞬间热血上头。
挤开人群,我走到陈倩身边说道,“陈科,我想试着救治一下女囚。”
作为唯一的男性,我站在这里已经十分引人瞩目,现在忽然又当众说了这么一句话,刹那间,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
甚至,连抱着头蹲在墙角的几个女犯人也顾不上违反条例,抬起头朝着我看。
陈倩脸色一变,“胡闹!人都死了,看什么看!对吧,王队长,是不是这个女囚已经死了?你们刚才已经检查过了?”
我不明白陈倩为什么反复在核实囚犯是不是死了的事儿,那意思好像是要让王英当众亲口确认这个结果。
但我已经顾不上瞻前顾后想这些蹊跷的地方,救人如救火,我明白,耽误一秒钟,女囚就多一分危险。
说不好,等到我去看的时候,她真的已经变成一具死尸。
“王英,怎么回事!”
陈倩问了一遍,见王英好像愣住一样,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立即沉下脸,“你踏马的在干什么?傻逼了吗?”
这时,大家的目光又都转向王英,就在我也想看看对方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