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足足一分多钟,政治部主任李小花终于开口道,“江枫,组织上有义务帮助新同志尽快适应工作环境,请放心,我会尽力给你帮助。”
我听不出李小花对我的回答是否满意,但最起码应该不反感。
“江枫啊,人事处那边本来已经给我上报对你具体工作的安排,但是”
我一惊,觉得李小花后面的话一定不是我想听到的内容。
果然,她字斟句酌地说道,“本来是想安排你进宣传教育科,不过嘛,情况可能有点变化。”
“那,您的意思是?”
其实我也不知道宣传教育科是什么样的科室,不过似乎听起来不错,应该算是比较悠闲的那种。
既然老蔡和陈倩都说过沙山女监的水太深,我现在倒是很想去这种既清闲又不会直接接触到犯人的部门工作。
毕竟,不怕人找事儿,就怕事儿找人,能躲开是非中心远点儿,总比上赶着往里扎要强。
“江枫,你大学里学的是远程教育专业?哦,还取得心理学双学位?”
李主任话锋一转,问起我的专业来了。
“是的,是这样,远程教育是主专业,心理学是辅修专业。”我回答。
“我看到了,”李主任点点头,随意翻看着桌子上我的档案材料,停了一停突然又问,“江枫,是谁招你进来了?你面试是哪一天?”
怎么会问这个问题?我一愣,这个李小花主任,思维好像太跳跃了吧。
“如果我没记错,那天应该是七月三号,面试的时候好像有党委办的主任和狱政科的王莉科长。”
“狱政科?”
李小花的面色忽然有些古怪,想了想她又问,“人事科没有派人过去?”
“我印象里好像就她们两位,对了,还有一个女的在场,不过一直没说话也没人介绍她,所以我也不知道是谁,是哪个部门的。”
“那个女的多大年纪?”李小花问我,声音有些紧张,面色显得很严肃。
“二十七八不到三十吧,她一直远远地坐在角落,梳着大波浪发型戴着墨镜,我看不清长什么样子。”
我猜想,李小花问我这个问题一定是有着什么门道的。
索性,我一股脑将那天看到的女人样子直接说出来,反正这里面到底咋回事儿我也不清楚,还不如竹筒倒豆子一干二净,比起藏着掖着不尽不实,起码这样做,李小花对我的印象应该会好很多。
实际上,我只是采取了一种‘主动示好,态度诚恳,提前交代,话说一半’的策略,看着说的好像口若悬河一气呵成,但有些情况我过滤掉,并没有全都说出来。
这不仅仅是因为老蔡和陈倩对我一遍遍的忠告,更是因为自从林芬离我而去之后,我对其他人,尤其是女人已经不再有那种毫无保留的信任。
特么的,跟我睡了快两年的女人,说踹开老子就一脚蹬,这世道我又能轻易相信哪个?
我开始学着保护自己,学会凡事都给自己留一手。
我清楚地记得,这个墨镜女人,当时招聘面试我的时候确实在场,但她并非坐在角落,也不是始终在房间里呆着,而是,根本没有进到我们面试的屋子里!
没进屋,但她的确出现了。
在我参加面试的那间屋子门口出现过好几次,好像在门边走廊这块区域呆了很久。
如果我没记错,七月三号那天我来的比较早,当时这个女人就提着小坤包戴着墨镜在走廊里转悠。
只不过,早就确定好的面试顺序不知怎地忽然变了,我被重新安排在第十个。
我不愿意候在那里枯坐,百无聊赖转了一大圈,再回来时候,又碰到这个女的和我一起上楼。
甚至当我进去面试完,出门以后,还能看到她坐在走廊的椅子上,不时冲门口这边一瞟一瞟地看。
那时候我就断定,这个女人肯定和沙山女监这次校招面试有关系。
只不过也许她的级别不够吧,只能在门外打杂帮着监督一下秩序,我当时是这么想的,压根没往心里去。
现在回想起来,我能确定那个大波浪女人和这次公务员校招有关系,但却不认为她一定是沙山女监的在职员工。
原因很简单,现在很多时候,这种招聘会、面试议程、洽谈会啥的,用人单位往往都会承包给一些中介代理机构去处理,委托这些更有经验的专业人员来策划、安排,看着花钱了,但往往能安排得事无巨细有条不紊,达到双赢的局面。
我甚至猜测过墨镜shú_nǚ是不是这种中介管理机构的工作人员,毕竟她的气质、打扮和面试我的党委办主任和狱政科副科长王莉,好像很不一样,并不属于她们。
但这些猜测并不是我刻意对李小花隐瞒的根本原因,面试几天后,我曾和这个一半是天使一般是魔鬼的大波浪在t市有过一次奇葩而又哭笑不得的邂逅,甚至于我对她唉,真的有点儿难以启齿。
这些事情,包括当时前一天晚上在真爱酒吧遇到燕然,第二天在批发市场见义勇为帮了大波浪,我都在日记里记得清清楚楚,而且印象尤其深刻。
但,直到那次以后,我也没能确定,这个明明长着七仙女一样的眸子,却总喜欢把它们遮挡在墨镜后的少妇,是不是就是沙山女监的什么工作人员。
不过后面这些情况似乎已经和李小花问我的事儿没啥关系,我也不可能傻到主动连这些话都一股脑交代出来。
果然,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