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宁固然豁达,可这样的进阶,到底有些哭笑不得。
她这一段也可说是厚积薄发了,在星辰界与裂隙天柱之中所见更是令她对天道的认识 更深一层,自进入静思台始便随时有进阶可能,只不过受制于此界无法引天地灵气入体,就一直未能再进一步。
没想到灵兔肉甫一入口,那在金丹修士看来实在微不足道的一点灵气,却成就了她的最后一步,时机确实是巧了些。
此时她到底只有先将兔肉丢开去,回到屋舍中布下数个隔绝禁制,进入青萍珠中,专心稳固境界。
修真不知时日过,等苏长宁从青萍珠中重回静思台时,距离她第一次踏入此间,已是四十八年过去。
孤峰之上风景如旧,唯更显寂寥。静思台左右房舍比之从前更敝旧数分,那些阵法也变得极为零落。
而由阵法松动之处流入峰内的丝缕秽气,看起来与周遭的环境如此格格不入,相形之下,被包裹其中的静思台倒不再像是弟子思过之处,反而像是一处净土。
思及由裂隙回归门派时素离对自己奇怪的态度,进阶的欣喜刹那间便被冲淡,遁光闪烁,身形移换间,苏长宁已来到了静思台那座青瓦房外。
正匆匆向外赶去,抽出一把飞剑准备离开的执事修士看了她一眼,正想离开,却又转过身来:“你进阶了?”
苏长宁笑笑:“侥幸。”
话说完才发现他身上穿的并不是紫霄弟子服饰,而只一袭普通法袍。
那修士看来也不过是顺口一问罢了,闻言不再说话,祭起飞剑就准备离开。
下一刻,却被苏长宁身形拦在了眼前。
看似只是随意地站在他身前,却封住了他每一个可能前进的方向。
那修士也不是没有眼力的,此时是再不想停也只有停下。
“这位师兄。”苏长宁语气柔和真诚,听来没有一丝故意阻挡的样子,指了指法阵中泄露而出的秽气,问道,“敢问这些年门中可是出了什么变故?”
那修士抬起耷拉的眼皮看了看她,道:“你既能在静思台中进阶,何必再留。”
“师兄之意是……”
“紫霄如今危如累卵,掌门已允许弟子自行离开,你也好自为之罢。”那修士显然不欲多言,说完后见苏长宁足下略动移开,当即激起飞剑,身形在静思台上盘旋了一圈,破开法阵禁制,便远远地去了。
银光一闪,下一瞬间,苏长宁原本的立足之处,已是空无一人。
出了静思台孤峰处的禁制,她才知晓,那修士所言竟字字是实!
禁制法阵之外,天光如暮。
苏长宁拔高身形,极目望去,但见整条紫霄山脉之中,除却静思台、双屏谷等少数几处,此时竟已是魔秽浊三气满溢,仙灵之气虽在护山大阵之下有所保全,可都被死死地压抑在最底端,全不似从前的仙家福地,反倒像是哪个魔修门派的祖庭。
更有甚者,紫霄山脉的上空,正遥遥笼着一层暗紫光罩,其间流转的尽是阴魔之气。那些阴魔浊气聚集最盛处,形成一条条暗红色带,深深嵌在光罩之内,看起来仿佛是上古荒兽的血脉一般,其中涌动着强大、恐怖的力量。
只是身立其下,若稍一松开对心神的辖制,便会立刻觉得眼前似乎万顷血海扑面而来,下一刻就要将自己连元神一同吞噬。
苏长宁定住心神,向四下看去,除了零星如同先前那看守静思台修士一般换下了门派服饰,向光罩外匆匆而去的身影,竟再难觅一道弟子身影。
而此时离开紫霄的人中,更大多都是筑基高阶,甚至是金丹修士。
只怕是门中低阶弟子,早已无法在这般压力之下修行,早已离开。
紫霄如今,已近魔域!
一时间苏长宁心中转过百千个念头,也不知玄华究竟做的是什么样的打算,竟然任由自己一手创立的门派被欺压至斯。
作者有话要说:早三点晚九点的加班太痛苦了
接连三天跟度劫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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