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子年在摇头叹息,而墨白却如同被一道晴天霹雳击中一般,愣在原地。
虽然他已经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但当一切从他师父的口中说出来的时候,他忽然有种头顶的天要塌下来的感觉。
“师父,你骗我!”墨白就像是疯了一般的对着他从来不敢忤逆的师父,吼了出来。
啪!
墨子年对着一副癫狂模样墨白,挥手便扇了过去。
力道着实不轻,顷刻间墨白的嘴角便有血迹留出,不过这也同时让墨白冷静了下来。
“看看你现在的这幅德行,看看,好好看看!”墨子年抓起墨白领口,一脸愤怒地骂道:“早知道我当初也不应该救她,没有了她估计你也会安安心心地学好你的武功,不至于现在像个丧家之犬一样还要躲在一个女人的背后。”
墨子年的话深深的刺痛了墨白脆弱的心脏,原来自己做的那些事情从来都没有逃过他师父的眼睛。
可他还是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抬起头看向他的师父,他想要反驳,他想要辩解,可他……可他……
忽然发现自己竟然找不到任何理由和借口,是啊,他师父说的是对的,可自己的眼眶里为什么会变得湿润。
喜欢这种事情又怎么能解释的清楚,难道对一个人的爱慕也考虑自己的利益吗?
看着懦弱的墨白,墨子年冷哼一声,恨铁不成钢地说道:“知道我当初为什么要把她送到医武阁吗?”
墨白一脸迷茫地看着自己的师父,摇摇头,又点点头。
“当初我就怕内门之中有弟子对她抱有想法,这才将她送到了女弟子偏多的医武阁,人多混杂,以为你们很快就会忘记,可倒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墨子年说着说着便来到窗边看向外面的夜色,叹息道。“是我的错啊,是我的错。”
“老三,你现在知道为什么我不想救人了吗?”墨子年自言自语地说道,而他嘴里所说的老三,自然就是当年将墨霜带回来的三长老。
在被师父掌掴后的墨白从刚才的发疯却又变成失魂落魄般的模样,他不能没有墨霜……
“我劝你趁早忘记她吧,你的成家之事我自有安排,所以等你这次任务结束从燕京回来之后,就不要再见……”墨子年就像是早就计划好了一半,将心中想法透露给了墨白,只不过在他还没有说完的时候却看到墨白咬紧牙齿看着他。
“师父,你能救她一次,那为什么就不能救她第二次?”墨白咬着牙并不是他有多么的痛恨自己的师父,而是他不想让自己的眼泪流出来。
是的,他算不上什么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更别提什么英雄大侠了,他此时只想找一个没人的角落痛哭一场,就像一个孩子一般的痛哭一场。
其实不用墨白说,墨子年也从墨白祈求的眼神里看出了他想表达什么。
“教了你十几年的中医,你难道就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她情况吗?”墨子年对自己这个徒弟,似乎有些失望。“‘伤’证,从古至今都是绝症,等她的身体脏器全部都衰老成六七十岁的样子,你拿什么救她?”
“拿你的命吗?”墨子年的话宛如一把杀人不沾血的匕首,字字珠心。
‘伤’证在古书上早有记载,最早出现在的是东汉时期简书之上,因为保存的不是很完整,上面仅记录了其中的几句话,连出自哪里都不清楚。后来唐以后的典籍之上出现伤证的次数才逐渐多了起来,就连前不久墨白找到的《野和尚游医录》上也都有关于伤证的描述,不过就像他师父所说,志云和尚直到死前也都没有寻求到治疗的手段,这也是《野和尚游医录》唯一的没有解决办法的疾病。
“……血衰、气竭,五脏六腑如暮老矣,是为伤!”这是《金门疾略》中对伤证的描述,就像刚才墨子云说的那般,如果当年墨子年没有出手,估计墨霜也用不了多久就会迅速的衰老,直至老死!
“我……”墨白此时只觉得脸上不仅有师父一巴掌,更是觉得他自己的被烤得发烫,自己和师妹熟悉的已经不能再熟悉了,为什么自己没有发现?
“只要能救她,我可以拿自己的命去换。”墨白的声音显得有些渺小,可在这如此寂静的深夜之中,却并不妨碍墨子年听到。
“好,”墨子年脸色铁青地转回身,对着墨白挥手指着后山的哪个方向,说道:“那你现在就把她找来吧,我把你杀了然后拿将你的血和气救她,我成全你。”
没有劝说,也没有解释,墨子年如此强硬的回应,就是想让墨白能够明白,墨霜已经没救了。
“当年,我用针刺勉强封住了她身体几处经脉,也只不过是减缓了一下她衰老的速度而已,她能活多久完全凭她的造化,可在古籍之中有言从没有人患了伤病还能活过二十。”墨子年说着抬起头看了看墨白,淡淡道:“你和她同年,估计也就剩一年多的时间了,而且还是在她的身体没有恶化之前是这个时间,如果一旦恶化几日后便会气绝身亡。”
“结果就在眼前,你所有的努力都将付之东流,别在犯糊涂了,我的徒儿。”墨子年见墨白已经在震惊之中,他觉得这样很好,接着说道:“你的任务是继承我的衣钵,接替我堂主的位置,不是来和一个将死之人儿女情长,你要记住,让百草堂在古中医界稳稳的站住脚步才是你现在需要想的事情。”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这是墨子年惯用的伎俩,既然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