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阳县安阳乡,一中小士族府邸,以乱成一团。
全族八十七口,除了家主外,男女老少,全部被绳索捆住,看押在府前的庭院中。
而陈平,则押着此家家主,正在内堂,观看着一副惟妙惟肖的人形画。
只见那画上之人,浓眉,大眼,挺鼻,方口,微厚的嘴唇,方形的面庞,给人一种憨厚和坚毅的感觉。
这画上之人,正是陈平也。
“安阳乡最大士族,安家。家主,安生。文韬非凡,书画双绝。”
“在糜家修禊之时,你安生,被我陈平所救。”
“因万分仰慕,亦有救命之恩,将吾之容颜,绘与绢上,再行装裱,悬于内堂。”
“时刻告知家族中人,此乃救命恩人也。”
“安生,你对我的敬仰之情,吾陈平,感激不尽。”
“呸。”
被捆绑的安生满脸愤怒,向陈平狠吐了一口口水。
“陈平,真乃卑鄙小人也,吾安生,当初真是瞎了眼。”
“本以为你陈平,是一位世家俊杰。没想到竟然冒充黄巾,抢夺士族钱粮,陈家出了你这个败类,当招万人唾弃也。”
安生满脸愤怒之色,钢牙紧咬,恨不得将陈平碎尸万段。
陈平不躲不闪,任由安生,在其身上随便唾弃。
陈平认为,安生绝对有资格唾弃与他,临死前让他彻底发泄一下,是对他最大的尊重。
“你有何愿望,安生,我陈平像你保证,那名还在襁褓的幼儿,是不会杀的。”
“我陈平,要给你安家,给你安生,留条根”
安生听着陈平的话,看着悬于内堂的陈平画像。哈哈大笑,然后嚎啕大哭。
陈平看着安生,长长的叹了口气。
抽出腰间的太阿,向着安生的脖颈,快速挥去。
在哭笑之间,安生的头颅,飞离了他的身体。滚滚鲜血,贱了陈平一身。
安生的死状很可怕,让陈平永远无法忘记。
双目圆蹬,牙齿紧咬,并向嘴唇外突出。
陈平看着安生的样子,极度恐惧。
连忙捡起安生的头颅,双手颤抖的合上他的双眼,然后将那突出的牙齿,重新塞回嘴中,
陈平很是恭敬的,将安生的头颅放在内堂主位,找来三炷香点上,连续拜了三拜。
陈平高声道。
“安生,我陈平杀你,也是不得已为之。”
“到了九幽之下,勿要怪我陈平。就当是你安生,还我陈平的救命之恩吧。”
安生死了。那死状,让身为屠夫的陈平,拥有杀气的陈平,都害怕。
安生很悲剧,对陈平过度仰慕,认出了陈平。
如果没认出的话,说不定陈平,真的会放他一条生路。
安生,这个名字起的也不好。在这个人吃人的时代,是永远不能安生的。
安生为陈平画的画像,栩栩如生。
陈平对这幅画十分满意,小心翼翼的将其卷起。然后轻轻的放在背囊中。
这副画像,陈平决定,珍藏一生。
陈平走出内堂,来到庭院,看着被捆绑的八十五人,又摸了摸婴儿的嫩脸,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杀吧”。
伴随着求饶声,哭喊声,八十五颗人头,被同时砍了下来。
到了最后,陈平的耳中,只听见了婴儿的哭泣声。
杀安生一家,灭人满门,只留一婴儿。这是陈平第一次抢粮的结果。
这是第一次,但绝不是最后一次。
一整夜时间,南阳县城四个乡,皆被遭抢。
寒食节那祭祀死人的氛围,恐怕在多日以后,还会持续下去。
寒食节后,第三日,既是清明时节。
对与东汉人来说,寒食节,就是清明节。
所以每到清明节,都是陈平一人在过。
清明节,陈平以过了足足十五年。
祭祀死去的生母,生父,最重要的是,祭祀先祖。
在清明节时,陈平要禁杀,禁荤,还要沐浴更衣,一天不食。
以此种态度,表达对先祖的尊敬。
清明节,是陈平最重要的节日,也是洗涤内心的节日。
是该洗一洗心了。
陈平发现,经过三日的连续抢粮,他的内心,异常浮躁。他的杀心,在无限增长。
隐藏在心中的杀气面庞,总能浮现在他的脸上。
陈平知道,他必须得安静一段时间。否则,他怕真的控制不住自己。
三天时间,西阳,南阳两县,可谓血气冲天。
士族人之血,以流干也。
两县之县令,县尉,惶惶不可终日。
所有残存的士族地主,纷纷躲入县城之中,不敢冒然来探。
这让县城外的士族,成了屠宰的猪狗。
陈平不时的举起屠刀,扮演着屠夫的身份,将这些猪狗,一杀再杀。
效果是显著的。
整整十万斛粮,被放在粮仓中。
这些粮,足够所有军民,吃到秋收。
香雾缭绕,弥漫在大帐之中。
大帐之外,亦下起了点点细雨。
那帐布上,不时传来噼噼啪啪的声响,让人闻之,好不悦耳。
香以完全烧完,一直长跪不起的陈平,终于站了起来。
小心的,将先祖留下的遗物,放入柜箱之中。然后掀开帐帘,走出大帐。
一片繁忙的景象,呈现在陈平眼中。
那被烧的县衙公府,主梁以全部安好,不出月余,即可重建完成。
以后再祭拜先祖,可直接在府中祭拜了。
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