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嗒……嘀嗒……”
就在我准备燃尽最后一点生命,用“光明蝶舞”死死困住吴晓生的时候,我突然隐隐约约地听到了一阵水滴坠落的声音。
哪里来的水滴声?
我侧耳细听,发现水滴声是从殿门外面传过来的,而且。从水滴间隔的频率来判断,它应当是来自于有人在无声地哭泣而流下的泪水。
是庄蒙蒙在哭么?
我和庄蒙蒙之间,隔着一层厚厚的殿门,我看不见她流泪的样子,只能靠着快要失聪的听觉和脑袋里那一点点模糊之极的记忆。
“蒙蒙,不要哭……”我笨嘴拙舌地劝慰着。
殿门外,传来庄蒙蒙哽咽的声音:“好……我不哭。”
可是水滴的声音却越来越急了,突然间,庄蒙蒙低低地叫了一声:“小……小贱,你的血……”
我的血?我的血出什么问题了吗?
“你的血……流出来了……”
我的血流出来了?好奇怪,我不是一直在流血吗……
哦,我明白了,庄蒙蒙的意思是我的血顺着殿门的底缝流了出去,我睁开沉重的眼皮,小心地看着地面,在我身下,血液就像是厚重黏稠的湖泊,形成了面积很大的一滩,由于地势的缘故,这滩血湖正在缓缓地向殿外流淌。
我体内得有一多半的血液都流出来了吧!如果是普通人的话,估计早就挂了。
“蒙蒙,别管我流多少血了,赶紧走!”我突然想到庄蒙蒙现在还在殿外,如果我因为流血太多而失去知觉,光明蝶舞被破,她岂不是又会落入吴晓生的魔掌?想到这儿,我不禁心急如焚,急忙叫出声来提醒她。
庄蒙蒙没有回答,但是很快,我便听到了她擦拭眼泪的声音。我听到了她扶着殿门站起来的声音,我听到了她慢慢把额头抵在殿门上的声音。
最后,我听到了她坚定的告别的声音。
“好,小贱,我听你的,我马上就走。”
吴晓生脸上的表情顿时就变了,变得无比凶残狰狞:“不!臭丫头,你别想逃!”
一边骂着,他一边奋力地挣扎,但是光明蝶舞的钳制力犹如铜墙铁壁,任凭他如何左冲右突,也无法冲开光明蝶舞的禁锢。
“吴晓生,你给我听好,我一定会为小贱报仇的!哪怕你逃到天涯海角,哪怕你逃到三界的边缘!”隔着殿门,庄蒙蒙冷冽的声音传来,透着罕见的狠厉和决绝,随后,她的声音又变得十分温柔:“小贱,我走了……”
“嗯,走吧……”我如释重负。
“嘀嗒……”在庄蒙蒙转身离去的同时,我又一次听到了她的泪水滴落在地的声音,这声音与原来有些许不同,或者是因为她站了起来,泪水滴落的高度变大了,又或许是——她的泪水,落入了我流到殿外的血泊之中。
血泪相融,归于无声。
蓦地,我感到自己的身体内部,仿佛有一点儿灵光乍现,不是来自于大脑,不是来自于肌体,而是来自于那颗正在不断衰弱,跳动越来越缓慢的心脏。那点儿灵光,似乎是心灵中的不屈呐喊,又仿佛是魂魄深处的昂然斗志!
突然之间,整个希望神殿被一团五彩的华光笼罩住了,我诧异地垂下眼睑,发现这团华光的光源,恰是我身下的那滩血泊!
庄蒙蒙惊讶的声音再度传来:“小贱!小贱!你的血在发光!”
我想要让她抓紧时间离开,张开嘴却发现自己已经无法说话,因为一声响彻云霄的嘶吼取代了所有想要说出的话。
在那一瞬间,我发现自己剩下的血泊已经完全变成了发光体,散发出的光辉犹如撕裂乌云的烈阳,犹如划破天空的虹霓。
那热烈如炽的光辉照射到我的身上,我膝盖处的断茬一阵微痒,两条小腿在须臾之间恢复原状,紧接着,那血液犹如倒转的龙卷,旋转着呼啸升起,扑向我周身的伤口,我的身体顿时便浸润在那团华丽的光晕之中。
那发光的血液,倒灌回我的伤口之中,三秒钟之后,我身上所有的创口,尽数痊愈!整个希望神殿之中,已经见不到半点儿血腥。
吴晓生倒退两步,面如土色,连声说道:“这……不可能!不可能!”
我站在原地,双腿完好无缺,根本看不出曾被齐膝斩断的痕迹,全身上下,半点创伤也无,手掌上流淌着碧水流泉一样的清澈光辉,肌肤也较往常显得光滑了许多。
“不可能!”吴晓生色厉内荏地吼叫道,“我……我杀了你!”
由于我站了起来,光明蝶舞自动告破,吴晓生也已恢复了行动能力,他一甩头发,掌缘如刀,将所有的发丝斩断,然后化作漫天箭雨,朝着我的脑袋当头射来,我暗叫一声不妙,手忙脚乱地释放出光盾,还没等箭盾相接,我和吴晓生中间突然闪现出一团五彩华光,那些箭雨“叮叮当当”一阵乱响,全数坠落在地。
我呆呆地凝视着那团慢慢地缩小了范围的华光,看着它显现出一件战衣的模样。
这件战衣,状如一匹奋蹄狂奔的天马,流光溢彩,背后的一对巨大的羽翼,更是如同如日方中的九天烈阳,散发出耀眼的金色光芒。
“光神……战衣!”吴晓生发出一声绝望的呻吟。
光神战衣?我呆呆地仰视着那匹神圣的天马,眼睛连眨也不敢眨一下,直到那件战衣在一道炫目的白色光芒闪过之后,分解成了好几个部分,宛若流星,落在了我的身上,变成了一件轻若无物,却又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