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啦!”
伴随着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两个青年所坐的太师椅陡然向后急速滑行。
仿佛有只无形的大手在后面推动,他们一口气滑到四五米外才缓缓停下,四只眼睛死死盯着林重,流露出无法掩饰的震惊和忌惮。
他们保持着端坐的姿势,一动不敢动,如同两尊人形雕塑。
“咔嚓!”
细微的声响,突然从两个青年屁股下方传出。
用黑檀木制成的太师椅剧烈摇晃起来,似乎承受了难以想象的重量,表面开始浮现参差不齐的裂缝。
“哗啦啦!”
大约只坚持了三四秒钟,那两把太师椅便毫无征兆的崩溃瓦解,化作一堆看不出本来面目的木质碎片。
“噗通!”
两个青年再也坚持不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们面色煞白,嘴唇颤抖,全身冷汗淋漓,就像见了鬼一样。
“怎么回事?”
中年男子倏然起身,迅速环视一圈,最后目光落到林重脸上,瞳孔微缩,沉声问道:“阁下是谁?”
林重眼帘低垂,表情一片漠然,丝毫没有回答问题的打算。
中年男子脸皮抽了抽,盯着林重看了几秒钟,随即不着痕迹地移开视线,瞟了瘫坐在地的那两个青年一眼,胸中掀起惊涛骇浪。
“阁下好大的架子!好大的威风!”
他强忍怒意,额头青筋毕露,咬牙道:“竟敢在关家的地盘,对关家继承人动手,欺我关家无人吗?”
听到中年男子这么说,林重还未开口,站在他旁边的关雨欣已经不乐意了,黛眉一皱,冷然道:“小重只是想保护我。”
“你又是谁?”
中年男子顿时把矛头对准了关雨欣,气势汹汹道:“既然是客人,就要有作为客人的自觉,如果你们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今天休想离开!”
“果然是贵人多忘事,二伯居然连我都不认识了。”
关雨欣嘴角上扬,似笑非笑:“但我对您可是印象深刻呢,毕竟当年就是您跳得最高,闹得最欢。”
中年男子闻言不由一愣。
他压下发作的冲动,仔细打量着关雨欣的脸,过了好一会儿,才用不确定的语气道:“你是五丫头?”
“难为二伯还记得我。”
关雨欣脸上仿佛戴着一张面具,无悲无喜。
“真的是五丫头。”
中年男子深吸一口气,眼神瞬间变得无比复杂,视线在关雨欣和关镇明之间来回移动:“你回来了?”
关雨欣先是点头,复又摇头,一句话也不说。
“女大十八变啊,二伯之前竟然没有认出你来。”
中年男子心机深沉,确认关雨欣的身份后,立即堆起和蔼的笑容:“当年你不告而别,咱们关家可是鸡飞狗跳,乱了好一阵子呢。”
关雨欣依旧樱唇紧抿,默不作声。
中年男子讨了个没趣,笑容逐渐僵硬。
就在中年男子与关雨欣交谈的时候,坐在地上的那两个青年终于恢复了几分力气,摇摇晃晃起身。
他们肩并肩站着,全身肌肉紧绷,目光始终锁定在林重身上,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昭文,昭武,刚刚是怎么回事?”中年男子铁青着脸,懒得再跟关雨欣虚与委蛇,走到两个青年面前,厉声问道。
两个青年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回答。
左边肤色比较黑的青年迈出一步,凑到中年男子耳畔,用细若蚊呐的声音道:“父亲,那个缠着绷带的人,好像是一位丹劲大宗师......”
中年男子控制不住表情,露出惊愕之色,瞪大眼睛,两个字脱口而出:“什么?”
他再次扭头,直勾勾地望着林重,怎么也无法把这个相貌平凡的年轻人,跟高高在上的大宗师联系起来。
“二弟,忘了给你介绍。”
一直冷眼旁观的关镇明扬了扬眉毛,含笑道:“这位是林重阁下,相信你应该听说过他的大名。”
中年男子和两个青年的身体同时一震。
人的名,树的影。
最近一段时间的炎黄武术界,若论谁风头最劲,名声最响,肯定非林重莫属。
而且,以关家无孔不入的情报网络,早就收到了林重杀死薛玄渊的消息。
薛玄渊是谁?
隐世门派百鬼门的门主,跻身丹劲数十年的超级强者,横行天下未尝一败的绝代枭雄。
如此人物,即便是高手如云的炎黄武盟,也不得不委曲求全,忍让再三。
但林重居然在正面对决中,光明正大的杀死了他。
薛玄渊已经那般强大,而能战胜他的林重,又有何等恐怖的实力?
正是由于上述原因,关镇明才始终对林重客客气气,以礼相待。
“原来是林重阁下。”
中年男子的面孔忽青忽白,脸颊肌肉抽搐,勉强扯出一丝微笑,学着武者的架势,朝林重拱手行礼:“久仰大名,如雷贯耳,我有眼不识泰山,还请恕罪。”
中年男子的姿态摆得很低,与之前霸道专横的样子判若两人,把“能屈能伸”四个字展现得淋漓尽致。
林重眸光平静,波澜不惊。
“昭文,昭武,还不快点向林重阁下道歉!”中年男子目光一闪,保持拱手的姿势不变,又冲另外两个青年喝道。
被叫作昭文、昭武的两个青年如梦初醒,慌忙抱拳,朝林重深深弯腰,齐声道:“林重阁下,请原谅我们的冒犯。”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哪怕林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