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重并不认识俊美青年,也不知道他留下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但是,俊美青年却给林重一非常危险的感觉,就像居于食物链顶端的猛兽遇见了同类一样。
林重脑海内思绪飞速转动,表面上却不动声色。
长久以来的经历,使林重无论面对何等情况,都能做到处变不惊。
“对方肯定知晓我的身份,并且以后还会和我产生交集,否则不会说出那样的话。”
“我从他身上,其实并没有感受到太过明显的恶意,但他突然现身,绝不仅仅只是为了跟我打个招呼......”
“从我的身份暴露到现在,才过去十分钟不到,对方是一开始就藏在航站楼里呢,还是后面接到消息赶来的?”
“他实力很强,即使不如薛玄渊也相差不远,且外表年龄与我相当,十大隐世门派中,这等出色的人物寥寥可数。”
“京城是真武门总部所在地,若论消息灵通,无人能超过他们,根据上述线索推断,那个青年肯定和真武门脱不开关系。”
念及此处,林重结束思考,偏头看了站在身边的王存禄一眼。
后者神情颇为凝重,直勾勾盯着俊美青年消失的地方,瞳孔缩成针尖大小,眼睛深处隐藏着一抹惊惧之色。
以王存禄的城府和心性,完全可以做到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此刻竟露出这等模样,由此可见俊美青年带给他的冲击之大。
“你认识他?”林重平淡问道。
被林重声音所激,王存禄身体一震,猛地收回视线,浑身肌肉下意识绷紧,眼睛警惕地四处扫视。
当然,他什么都没有看见。
确认俊美青年真的离开后,王存禄顿时如释重负,长舒口气,紧绷的身躯又骤然放松,额头汗迹隐现。
短短几秒钟,对他而言,却仿佛有几个世纪那么漫长。
林重把王存禄的神态变化尽数收入眼底,不由扬了扬眉毛,愈发肯定了自己的判断,但是并未出言催促。
王存禄终究不是普通人,很快便恢复镇定,同时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不禁面孔涨红,又羞又愧。
“抱歉,我失态了。”
王存禄抬起双手,毕恭毕敬地朝林重行了一礼:“林先生,请不要见怪,实在是那个人身份非同一般。”
“没关系。”
林重表情不变,再次轻描淡写地问道:“王师傅似乎认识对方?”
“是。”
王存禄眼神闪烁了几下,决定如实相告:“林先生,不知您有没有听过许景这个名字?”
“没有。”
林重摇了摇头:“他很有名吗?”
“岂止有名。”
王存禄脸色变幻,仿佛被林重勾起了久远的回忆:“十多年前,在年轻一代中,许景就跟现在的您一样,如日中天,无人能敌。”
说到这里,他话音一顿,露出苦涩的笑容:“不怕您笑话,我就曾经是他的手下败将,他只用了一招,便把我打得重伤垂死,若非当时苏家花费极大的代价进行救治,恐怕我现在已魂归黄泉。”
陈青和雪乃不知何时来到林重身后,安静站着,默默聆听。
林重若有所思:“原来如此,看来是我孤陋寡闻了。”
“您以前并非江湖中人,没听过他的名字也正常。”
王存禄微微欠身,以示尊敬,旋即补充道:“许景是杜怀真阁下的二弟子,真武门上一代的大师兄,别看他外貌年轻,实际年龄其实已经接近四十岁,和我同辈,在我们那个时代,他与天龙派齐百川、阴阳宗澹台明月、无极门方云搏并称四大天骄。”
从王存禄口中,林重听到了两个熟悉的名字。
方云搏自然不用多说,无极门的前代大师兄,被林重光明正大地击败,至今仍然躺在床上养伤。
至于齐百川,林重也曾在庆州市见过一面,双方虽然未曾交手,但林重并不认为他强于方云搏。
许景带给林重的压迫感和危险感,远非方云搏、齐百川之流可比。
林重心念电转,淡声问道:“许景是什么时候晋入丹劲的?”
“大概......有十年了吧。”王存禄思索片刻,用不确定的语气道。
十年?
几乎比林重开始练武的时间还长。
林重问出最后一个问题:“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心狠手辣,冷酷无情。”王存禄毫不犹豫道。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王存禄牙关紧咬,脸颊肌肉突突跳动。
哪怕过去了这么多年,每每想起被许景一拳打飞、濒临死亡的感觉,他都心意难平,惧恨交织。
“是吗?”
林重看出王存禄心境不稳,决定结束话题:“我知道了,谢谢。”
“林先生,请您千万不要大意,许景突然现身于此,定有所图。”
王存禄唯恐林重不信,沉声道:“您可知晓,为何昔日的四大天骄,除许景之外,无人能够跻身丹劲?”
林重登时被王存禄勾起了兴趣:“愿闻其详。”
“因为许景在晋入丹劲之后,特意隐藏实力,登门向另外三人挑战。”
王存禄胸膛起伏,眉毛倒竖,声音中充满愤怒:“丹劲和化劲之间,存在着多大的差距,想必林先生比我更清楚,战斗结果可想而知,毫无防备的三人一败涂地,差点被许景硬生生打死,许景则装作临阵突破,扬长而去。”
“因为上述原因,澹台明月把那场失利视作奇耻大辱,才刚养好伤就强行闭关,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