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志默然片刻,转身向台下——
“周昊天胜,牛大志败。”
“大志!”方殷当先迎上前,神色焦急。衣袖pò_chù,白白臂膀鲜血淋漓皮开肉绽,那是一道深深的创伤,直直触目惊心!情同手足,感情弥深,方老大只觉心头一股邪火直冲顶门,当下一跃上台怒目而视:“你,方才说的甚,有种再说一遍!”那人正要下去,闻言转身,冷冷一笑:“好话不说二遍,哼!不过跳粱小丑,也敢出来卖乖!”
“你!好好好,你有种!报上名号来!”方道士怒不可遏,径直走上前。那人毫不退缩,返身一般上前:“三生峰,周昊天!如何?哈哈,小丑一个!”方殷忽然一笑,露出满口好牙:“你死定了,你等着瞧。”周昊天自不示弱,只有更加地狂傲:“信不信我宰了你,就像捏死一只,哼哼,蚂蚁!”二人鼻冲鼻眼对眼,唾沫星子喷上脸——
形如斗鸡。
“放肆!成何体统!都给我滚下去!滚!”蒋长老大怒,哆哆嗦嗦指点喝斥,浑不顾仪态有失。两人梗着脖颈也不理会,目光如刀剑般交错火星四溅噼啪有声!忽一人跃上台,却是文长老:“蒋师兄,不可口无遮拦,须知上粱不正下粱歪,作为本教长老之……”蒋长老一怔,登时愈加恼火:“我在管教小辈,你怎又来说我!下去下去,没你的事!”文长老摇头晃脑,加上叹气:“有道是欲要教人,先正己身,如你这般又怎能服众?须得以身作则方可……”
转眼两个老道又急眉火眼吵将起来,众道一时看得目瞪口呆。一名矮胖老道飞上台,足未落地霹雳已至:“胡闹!胡闹!听我一句——都闭上嘴!”气也冲冲,怒也冲冲,此人身形矮胖,老而弥坚,正是上清四大长老之一,四圣峰的肖长老!肖长老名肖公智,脾气火爆那可是出了名儿的,那可是无人不惧无人不服!却见蒋长老白长老接着吵吵,好像也没将他放在眼:“看打!”
肖长老老羞成怒,登时双臂一振呼呼击出两掌,分取左右——这人是个一言不合,上来就动手儿的——忽一道手臂横过,架开双掌:“自己人,自己人,有话好说,以和为贵,有事好商量好商量!”白公平白长老,又名老好人,哪里有不平哪里有他,这自是上来劝架的:“你闪开!你闪开!这双愚人不可理论,看打看打!”
“蒋长老,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就事论事,我也不是针对你,你看——”
“莫打!莫打!以和为贵,以和为贵!”
“白公平!我为人如何你也知道,我如何行事也不用你指摘!本人一贯公正严明……”
嘈杂起,轰轰然,台上乱作一团!
“木师叔,你就说句话罢!”沐掌教低头无奈说着,脸上眼里却是笑。
“一时三刻,自有分教。”木长老端坐不动,形容枯槁。
一时三刻?若由着这几人闹下去,怕是天黑也没个计较!沐掌教知道问他也是白问,还是慢慢起身,忽地哈哈大笑:“哈哈,热闹热闹!哈哈,好笑好笑,接着闹接着闹!”威势夺夺,隆隆有声,台上几人愕然转头,一时却也没了声响儿。便此时一人啐道:“呸,你五子峰就没有一个好东西!个个儿阴损全都让人瞧不起!”
语声落处,人人侧目,峰主赵长霄当下也坐不住了,一跃上台指鼻重重斥道:“放肆!你便说说,我五子峰如何不是!”周昊天大惊失色,双手连摆又一指道:“我,我,不是我!是他先说我三生峰的,是他!”指尖定处,正是方殷。方殷叹道:“我可没说,这般大逆不道的话我是万万说不出口的!你既敢说便认下,又何必栽赃陷害嫁祸于我,哎——”
“呸呸呸我呸!”
“你三生峰才没一个好东西!
“如他一般,阴损毒辣全是没种货!”
话声一落五子峰众道纷纷开口,遥遥指点群情激昂!三生峰众人自不乐意,一般对骂哄然有声,台下场面终于大乱。赵长霄面孔一板正待开口,一黑脸道长忽将跃上台来,剑指四方怒声咆哮:“住口!谁在闹事!我看谁再敢闹!谁再说话定斩不饶!”此人乃是四圣峰峰主,复姓司马,名长炎,也是肖长老的徒弟,脾气青出于蓝,更加强硬更加暴躁!
终于动了真家伙,明晃晃的怪吓人!众人一时无语,刚刚安静下来,又一白脸道长离坐踱步,却不上去只在台边转悠,曼声吟道:“惟求诸理之至当,何必利刃相畏之,一朝威肆于人,怎堵天下悠悠之口,岂不笑谈,笑谈耳!”司马长炎大怒,挥剑斥道:“成长淼,我自说话,又关你甚事!当我听不出你话里有,哼!你个穷酸!”二指峰峰主成长淼,向来与司马道长水火不容:“我是穷酸,你是何人?”
“司马莽夫。”一人接道。司马道长怒火攻心,猛地转身凶狠喝道:“是谁!站出来!定斩不饶!”众道噤声,人找不到,方向却是二指峰一众——
“穷酸!”
“莽夫!”
“大火药桶!”
“老死教条!”
于是乎四圣峰二指峰相对开战,你来我往互揭老底,场面再度大乱,乱上加乱!在座木长老,之外还有一名道长四方脸膛,不言不语镇定如恒。沐掌教咳嗽一声,上前低声道:“老袁,轮到你了。”那道长看他一眼,又看看台上,又看木长老。木长老不动,不语,还是木头一根。意会,意会,嘈杂声中那道长起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