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是什么?月亮是什么?星星又是什么?
一颗颗的球?
多大?多远?方的还是圆的?上面也有人么?
最远的距离,就是最近的距离,比如我们两个人坐在这里。
灵魂又是什么?你相信鬼神之说么?
人死如灯灭?
是谁点亮了灯?灯是哪里来的?
最远就是最近,结束就是开始,你明白么?
我下辈子还是不要做人了,因为思考这些东西太累,我要做一棵树。
一棵会思考的树。
……
宿道长,就是一个神经病,慕容公子与其彻夜长谈之后,险些成为了一个白痴。
科学发展到了极致,最终会走向玄学,反之亦然。
精神和物质是对立的,是此消彼涨的关系,盛极而衰否极泰来,譬如人之生老病死。
三天之后,慕容公子来到万鹤谷,依然头晕脑涨。
上清山,真是一个神奇的地方。
且不说,慕容公子环游隆景,最后一站就是万鹤谷,金玉宫。
龙凤镇,凌云台,小镜湖,慕容公子这也算是故地重游了,顺便来拜访一个老朋友。
可惜老仙鹤不在。
这老仙鹤,说的是长翅膀那一个,此时不在万鹤谷中,恐怕是去环游世界了。
临湖而观,白水连天,湖中枯黄的苇叶与寡淡的薄冰相映成趣,风景还是那般优美,而冷清。
鹤也寥寥。
复观远山,朱阁玉树,白云缭绕,那一处依然郁郁葱葱苍苍翠翠,胜似人间仙境。
那是金玉宫的所在。
是了,老友不在,还有小友。慕容公子是来提亲的。
小镜湖,西北边,山路上有两个人。
常默,东方亮白。
“师弟你看。那人,那人是谁?”东方亮白翘首,定睛观望——
遥遥一人,青衣皂袄,剑挑行囊,徐徐而来。
“似是,似是,天!”话说今日,又不是常默当值,不过常默该出现的时候一定会出现:“慕容公子!”
公子来了。消息早至。
常默从来都是一个奸细,说好听点就是内应,线人,卧底,或说真宫教天宫暗棋之一。
“啊?”当然东方亮白并不知道。所以东方亮白吓了一跳:“这,这,常师弟,怎么办?”
东方亮白从来都不是一个有主意的人,当下又是慌了手脚,脸色发白。
“不请自至,必定生事!”常默长剑出鞘。沉声喝道:“师兄快去报讯,这里由我挡着!”
“常师弟!”每每如此,每每如此,东方亮白万分感激地看过一眼——
“东方师兄!”一切尽在不言中。
东方亮白火速上山。
留下常默一夫当关。
绝非惺惺作态,其中自有门道,如同慕容公子这般人物登门造访。山门值守之人必定会先行接到消息。然而没有,没有任何消息,那么只有一种解释,东方亮白心里明白,他这是上门闹事来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关于大师姐和小道士,也就是方道士的事情,应该说是情事,金玉宫上上下下早已传得沸沸扬扬。而金玉宫并非与世隔绝,不问世事,方道士现在另有一个身份是小侯爷,又与这京城中的贵公子交好,所以今日此人之来意显而易见——
东方亮白也不傻,东方亮白都知道。
只不知,自家常师弟,为什么又甘愿冒着生命的危险,更将这天大的功劳让给自己!
只能说是,好兄弟,太义气!
“属下常默,拜见公子。”当然支走一个,话就方便说了。
公子点头,一笑:“你就是常默。”
说话站定,手拈一物:“这方物什,你交给她。”
常默躬身,双手接过:“遵公子谕,属下必当全力施为,不负公子厚望。”
“你是一个聪明人。”公子注目,笑道。
“属下愚钝,未知公子可有言语代传?”常默也是一笑,干脆利落说道:“或说方小侯爷?”
“你是一个聪明人。”公子摇头,笑道:“应该知道怎么说。”
怎么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当下常默也是一笑:“公子放心,属下知意。”
说话上山。
公子在前,常默在后。
走一时。
“常默,有话不妨直说。”慕容公子忽道。
常默心思灵透,千孔百窍之人,闻言止步,惶恐万分:“小人确有一事,不敢欺瞒公子——”
“不妨,直说。”慕容公子信步缓行。
“咳!”常默清了清嗓子,快步跟上:“此事过后,属下身份恐将暴露,公子自是早有安排——”
“好说。”慕容公子道:“办完事情,你就留在京城好了。”
“多谢公子!”常默心下狂喜,此时不必多说,常默等的就是这一句话!
二人就此上山。
不说公子,只说常默,常默知道,常默的人生就此改变。
做一个奸细,当真不容易。
这里不是指的明枪暗箭的日子,心惊胆战的生活,而是看不到任何前途看不到任何希望。金玉宫,真龙教,本来就是友非敌,而且还沾亲带故,又何必多出一个常默?总不能,整天和东方师兄,龙大太子这种智商的人赌气争风,对于常默来说那是一种耻辱,完全不能接受。因此聪明的常默,又是郁闷的常默,天下才是常默的舞台,常默的理想就是做一名于老先生那样的,真正的谋士。
现下机会来了,常默把握住了。
留在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