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驾!”牡丹一跃而起,打马落荒而逃:“方殷小贼休走,牡丹神将来也!”
“咯咯咯咯——”有奶便是娘,陈不平,早就吃饱了:“嗝儿!”
军营之中,秩序井然。
所有的兵。所有的将,所有的人都在忙,忙而不乱,各司其职。
连营拔起。退扎三里,现下仍以点将台为中心,形成了一块更大的,四四方方的空地。
几达一城面积,可容四十万人。
自午时,至此时,一车车的肉,一车车的菜,一车车的酒,一车车的人。进是一条长龙出是长龙一条,来来回回似是永无止休。这又是慕容公子的手笔,这是要置办一场大大的筵席,叫春妈妈负责采买,隆景三军一齐出力。起大灶,支大锅,劈大柴,烧大火,这又是一个红红火火的大场面,或说是一次别开生面的订亲仪式——
老将军的儿子订亲,当然是要在军营里。几十万人的席,搁别处也办不开。
放别家也造了反,谁也得罪不起,这一大帮兵痞!
叫春妈妈来的时候,三花公公正自大肚朝天,四仰八叉躺在点将台上。衣衫不整,花容惨淡。
上前一看,泪痕宛然:“长空雁雁儿飞,雁儿飞哎呀雁儿呀……”
正是不幸中的万幸,若非今日还有正事。只怕三花公公现下早就给人玩儿死了:“雁儿并飞腾,闻奴的声音落花荫,这景色撩人欲……”
这是又入戏了,而且入得很深,拔不出来了:“啊!啊!啊!”
大肚绵软,像个沙发,叫春妈妈一屁股坐了上去:“天色已晚,请娘娘回宫,摆驾——”
“呼!呼!呼!呼!”三花公公,两眼翻白,眼见就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去也……去也……”
这又是一出戏,而且是男女同台,二人转式的:“哟!这不是叫春妈妈么~~”
开始有兵,陆续前来:“叫春妈妈,咱家楼里的姑娘们呢?”
“叫春妈妈,不如你也来上一段儿,和咱三花公公一起,来上一出——鸳鸯共戏水,浪里翻白条啊啊~”人见多,这是拔营起灶那部分,忙活完了回来的:“叫春妈妈,你也是来犒军的么?你说是我先犒你,你是你先犒犒我?”必当如此,不是男人的男人都如此之受欢迎,这下来了一个女人中人的女人:“叫春妈妈,你叫一个,啊!啊!啊!啊!哎呀呀呀!你说你这一身细皮白肉的,咝——三花公公可真是艳福不浅呐!”
“哟!”叫春妈妈,非比等闲,那绝对是撑得起场子镇得住场面:“一帮小崽子,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敢跟老娘来叫板!来!”说话人是越来越多,提着菜刀拎着家伙,人人眼里冒着绿光,挤眉弄眼吊儿郎当:“来就来,怎么来,叫春妈妈,你得说个明白!”这个,叫春妈妈见得多了,也就冷笑一声,回道:“一窝小王八蛋,没胆甭装好汉,来来来,哪个有种给我上来,来跟老娘真刀真枪干上一场!来!”
“哗——”众兵哗然,面面相觑!
“我来!”终是树林子大了,一老鸟飞身上台:“春儿呀,爷就好你这一口儿,今儿就当着大家伙儿的面儿,咱小两口儿也来他一场大春宫!”
众兵大叫,吱哇乱叫:“老汉推车!老汉推车!”
这老鸟,外号叫就老汉推车,说话老汉就要推,叫春自也不含糊,也无二话,两腿一叉:“来!”
“来就来!”老汉登时红了眼,上去提起腿两条:“我靠!我靠!我靠靠靠!”
岂不知,一提不动,一提不动,竟是不能提起分毫,只余三花大声惨叫:“鸭!鸭!鸭死!鹅了!”
“瞧着没?瞧着没?”叫春浑若无事,一挑淡细眉毛:“要吃老娘豆腐,得先称称自家斤两,这一招儿叫人字马,你提啊?提啊?”车把提不起,这车怎推得,可怜老汉使尽吃奶的力气,硬是奈何她不得:“好家伙!重过山!重过山!我也搬!”这就吐气开声,奋起千钧之力,舍一腿,留一腿,双手担住猛地一抬:“起!”
“轰!”只听一声震天彩,转眼老鸟也朦胧:“铁裆功!铁铛功!”
叫春妈妈,仍是稳如泰山,只将小腿一勾,便将那老汉的大头轻轻巧巧夹在裆下:“提不起你也要提,拎不起你又要拎,这下美了不?美了不?”
因为还有三花,叫春坐在上面,恰恰将那老鸟口鼻堵住:“嗯……嗯……呜……呜……”
“美美美!美美美!”众兵大乐,疯了也似:“美不美,阴沟水!哈哈哈哈哈哈哈!”
又一时。
老鸟败下阵来,自觉颜面无存:“兄弟们呐,俺不行啦,老汉推她不动,还是你们上罢!”
“哥!你怎这般说?你也不行了?”
“不是不行了,口味太重了!老汉我这一世英名,一世英名啊啊啊……”
“可不就是,毁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叫春妈妈,好功夫啊!”
“霸气!”
“牛逼!”
“不是盖的!”
“我就不服!我来试试!”
“任她万夫莫当,咱就车lún_dà战,来来来,排好队,一个一个上!”
“不行人太多,十个十个上!”
“百个百个上!”
“千个千个上!”
“万个万个上!”
“不如一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