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要有钱,爱去哪去哪,这也没什么嘛。”
“是没什么?可是?他不仅经常出入烟花之地,还对苦力们的媳妇家都是动手动脚的呢。大家敢怒不敢言。这一点在码头调查的时候,和那个秦氏所说的很吻合。”
唐大鹏点点头:“他没成婚吗?他娘子不管他?”
“没有……听说以前成过亲……后来不知怎么的就休掉了,所以现在单身一个人住在码头的监工房里。”
“这就难怪了,一个孤身四十来岁的男人,又没有妻子,当然会好色了。”
“不是了!哥!你不知道,这彭四不是一般的好色,他……他简直就是个畜生,知道吗?”雷芸儿凑过身来,神秘兮兮接着说道:“这彭四还想打彭老爷子的小娘子水婉淇的主意呢。”
这一点唐大鹏已经从偷听到两个小丫鬟谈话中知道了,笑了笑。
雷芸儿有些惊讶:“你不觉得这彭四简直色胆包天吗?”
“是有点,不过只要不出命案不犯法,人家爱干什么干什么去,咱也管不了。”
“怎么不犯法了?她想调戏彭老爷子的小娘子水婉淇呢!”
“又没调戏成,不是被一耳光扇跑了吗?”唐大鹏想起了那两个小丫鬟的对话。
雷芸儿疑惑地问道:“扇跑了?什么扇跑了。我听说是被一砚台砸出去的!”
“一砚台砸出去?怎么回事?”
“我在码头走访的时候,苦力们告诉我说,昨天上午看见彭四一直摸着头顶,便问他怎么了?他不肯说,后来从彭家庄的丫鬟口中才知道,这彭四前天晚上拿了一盒点心到水婉淇房里去,不知怎么得罪了水婉淇,被水婉淇在脑袋顶上砸了一砚台,哭爹叫娘跑了。”
原来还有这等事情。看来,这彭四色心不改,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得罪了这水婉淇了。要不然,说到底这彭四也是彭贺喜的一个本家,如果不是太过分,水婉淇也不会那么对待他。
雷芸儿接着说道:“还有呢?我在镇上的郎中那里调查的时候知道。昨天下午,这彭四还找郎中去了,说是他脑袋痛。”
唐大鹏心中一动:“脑袋痛?怎么回事?”
“我估计就是那一砚台砸的啊。郎中说,彭四的脑袋顶上鼓起一个大包呢!”
大包?皮下出血?外伤引起的颅内出血导致猝死?唐大鹏心中一沉,难道,这个彭四并不是疾病死,而是被水婉淇那一砚台给砸死的?是突发性故意伤害致人死亡?
颅脑外伤不一定当然导致颅骨出现骨折,但却可以引起急性硬脑膜外血肿或者硬脑膜下血肿,这种急性颅内出血可以寻致受害人受伤一定时间之后猝死。
雷芸儿瞧着唐大鹏好像又在走神想什么事情,摇了摇他的手臂:“哎!想啥呢?都想傻了。”
唐大鹏这才反应过来,说道:“我在想,这彭四有可能是被水婉淇那一砚台给砸死的。”
“啊?不会吧。如果是那样,他应该当场就死了,怎么会事隔了差不多两天之后才死的呢?”
“这不奇怪,那一砚台很可能当时只是造成彭四颅骨变形,并没有骨折或者骨折轻微,但是,造成了颅内板障静脉、静脉窦或者脑血管、脑膜血管等等中的某一种血管破裂,形成颅内血肿,导致颅内压增高最终死亡。”
唐大鹏用手指比划了一下:“由于这种出血要达到一定的量才会寻致人死亡,而达到这个量需要一段或短或长的时间,所以,死者可能会在颅脑外伤当天死亡,也可能是两三天,如果出血缓慢,甚至还可能延迟到十天半个月甚至更长地时间才发生死亡。”
雷芸儿张大了嘴,惊讶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个彭四挨了水婉淇那一砚台,所以脑袋里板障……板障什么……唉呀,就是那些个什么乱七八糟的血管中的某一根就破裂了,但是出血比较慢,所以一直挨到了昨天晚上才死掉,对吗?”
“没错,很可能就是这样。”唐大鹏说道:“所以,现在我们去重新检验一下尸体,看看有没有颅脑外伤。”
说完唐大鹏和雷芸儿来到停尸间,唐大鹏仔细地在彭四的头发里翻看着,不一会,他的手停住了,仔细摸了摸,说道:“没错,头顶部位是有一个皮下血肿,但不大。”
雷芸儿十分高兴,得意洋洋偏着脑袋说道:“哈哈,这下可以证明就是这水婉淇干的了,案件真相大白!我还是很厉害吧!”
“真相大白?嘿嘿!还早着呢。”唐大鹏笑了笑:“这个皮下出血本身是不可能导致彭四死亡的,我们必须要证明这个皮下出血区下面对应地颅内硬脑膜外、硬脑膜下腔或者蛛网膜下腔等某一处也因此发生了血管破裂出现血肿,从而才能证明彭四的确死于水婉淇的砚台一击!”
“啊?”雷芸儿看了看彭四尸体,问道:“我们怎么知道他脑袋里是不是出现血肿啊?难道要……”雷芸儿右掌一竖,做了个劈的动作望着唐大鹏。
唐大鹏左右看了看,这种事情可不能乱说的,不过雷芸儿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对她唐大鹏很放心。点点头:“万不得已的时候,恐怕只能如此,但现在还不着急,我们还有一些事情要做,如果通过这些事情能查清楚,就不用这样了。”
“什么事情?”
“首先要核实你这个消息,你是听码头工人说的,而他们又是听彭家的丫鬟说的,一个传一个,没个准的。所以我们必须找出证据证明水婉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