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旭一听,更是绝望,磕头磕得咚咚响,还出一个劲哭喊着叫冤枉。
唐大鹏心想左右无事,听他说说怎么个冤枉法,便道:“你别哭了,这样吧!你把你娘子失踪的前前后后说一遍,我听听,你到底有什么冤枉的。”
龙旭抹了一把眼泪,点点头,抽噎着说道:“去年差不多这个时候,有一天我从外面回来,我娘子就不见了,我四处找也没找到。今年开春,他们从我邻居菜地里挖出一具白骨,非说就是我娘子,把我抓了起来了,从我家里搜出一根洗衣棒,发现上面有血,说是我就是用这木棍打死我娘子的。……我是屈打成招的,我真的没有杀我娘子啊。”
唐大鹏总觉得他说的话里有什么不对,皱着眉思索了片刻,还是找不到哪里不对,决定把情节再理一遍:“你娘子去年初冬失踪的,对不对?”
龙旭点点头。
“那他们在什么时李发现那具白骨的呢?”
“今年开春。”
“哦~!明白了……,什么?今年开春?你说他们发现的是一具白骨?”唐大鹏追问道。
“是的,还抓我去看了的,是一具白骨。”龙旭不知道唐大鹏为什么这样问。
“一点肉都没有的骨头架子?”
龙旭又点点头。还是搞不懂唐大鹏为什么要这样问。
一旁的大板牙也说道:“的确是一具白骨,当时好多人都去看了,我也去看过热闹,是一具白骨,没肉,也没有衣服,可能是被tuō_guāng了埋的。”
唐大鹏的脸色变得严峻起来,想了想又问道:“你娘子真的是去年初冬失踪的?你没记错吧?”
“没有记错,当时天已经很凉了,为了作冬衣的事,我们还吵了一架呢?家里就那么点钱了,买米都不够,她非要去做一件新的夹棉袄,我不同意,就吵起来了,她还把我的脸都抓破了,邻居来劝架才拉开的。过了几天,她就失踪了。”
唐大鹏站起身,在牢房里走来走去,突然停下来,转身问道:“那具尸骨在哪里?”
大板牙说道:“听说好像秀才娘子的家人领回去埋了。”
“埋了?埋在哪里了?”
“不清楚。”大板牙说。
龙旭也摇了摇头。
“除了尸骨,这案子还有什么东西留下?比如遗物,凶器等等。”
大板牙说道:“唐爷,我可真的不知道,当时只是去看热闹去了,听说挖出来只有一副骨架,连残留的衣服都没有。这凶器嘛,对了,秀才,你是用什么杀你娘子的?”
龙旭哭喊道:“爷,我真的没有杀我娘子啊!”
“好好好,不是你杀的,是我杀的,行了吧?那他们说我是用什么杀的你娘子?好像你刚才说是什么洗衣棒,对吗?”
龙旭垂泪道:“他们给我上夹棍,我受不了才承认的。可我真的没有啊~!”
“你方才不是说他们发现洗衣棒上有血吗?你没打你娘子,那洗衣棒上怎么会有血?”
“那……那是……”龙旭欲言又止,看了看唐大鹏和大板牙,迟疑了一会,才低着头小声说道:“那是我,实在没吃的了,便用那洗衣棍偷偷打死了邻居家的一头小猪,拿回家吃了,所以才有血。”
唐大鹏眉头皱了皱,问道:“这事你在大堂上说了吗?”
龙旭摇了摇头,满脸羞愧,说道:“我乃一介读书人,这件事有辱斯文,我……不好意思说。”
掉脑袋的事情,你还不好意思?唐大鹏简直哭笑不得,也难怪,学问再大的人,肚子饿惨了的时李,恐怕也难抵御食物的诱惑。转头问大板牙:“那洗衣棒呢?”
大板牙说道:“既然是凶器,就应该是在殓房旁边的小房间里,那里专门堆放这些杀人凶器之类的东西。”
唐大鹏对龙旭说:“你先别哭了,我去查看一下你的案子。”然后急步出了牢房。龙旭一个劲在后面磕头感谢。
唐大鹏来到殓房旁边的小房间,以前当忤作学徒的时候,手里有殓房几个房间的钥匙,雷知县没让他交回去。唐大鹏打开房门,在一堆凶器里翻了翻,从十多根木棍中,找到了一根一尺长短的木棒,上面贴着一张纸,写着“龙旭杀妻案凶器。”
唐大鹏将木棍拿出房间,在外面仔细观瞧,果然,木棒上有明显的暗红色痕迹,很像是血迹。
唐大鹏将木棍拿回家里,进了自己的房间,关好房门。先提取了木棒上的血样,然后进行了血迹的试验。结果出来了,棍棒上的血痕不是人血!
唐大鹏的眉头紧锁在了一起。他在房间里来回走动,思索着,方才龙旭说他娘子是去年初冬失踪的,而这具白骨是今年春夏时发现的,间隔时间只有半年。
问题就出在这里:根据富顺的气候,一具埋在地里的尸体,半年时间根本不可能变成白骨!
尸体腐烂的速度与周围环境有密切的关系,一般说来,尸体暴露在空气中,腐烂最快,水里次之,土里最慢。一般的比例是1:2:8。也就是说,假定一具尸体在地面并暴露在空气中,腐烂成为一具白骨的时间是2个月的话,相同条件下,埋在土中的,则必须要花一年半时间才能变成白骨。
埋葬在土中的尸体的腐烂速度,因其土质、埋藏深度和是否使用棺木以及棺木的质量、埋葬的季节因素的不同而不同,一般说来,尸体白骨化在中国北方约三至五年,南方约一至一年半。
当然,如果气候闷热,地热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