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去!讨厌啦。
"方紫兰恨不得把脸塞进裤裆里,就怕别人看到她在打电话。
楚诗诗撇撇嘴,低头写了几行护理纪录。就这破单子,她刚来的时候老写错,有一次白班,她写一次错一次,后来等到方紫兰跟夜班交接完,她已经用废了一打纸,却依然在焦头烂额。
方紫兰也有一份作为带教老师的执着,楚诗诗每写完一次她就能挑出点错误,然后让她重新写,接着再挑错误再重新写,她写到半夜十一点,还没能下班,夜班的陈楚抢救完病患出来准备睡觉的时候,她就在办公室,对着一堆废纸砌成的小山包奋笔疾书。
陈楚只是轻蔑的笑,对洗完澡着急下班的方紫兰说这不愧是你的学徒。
其实楚诗诗并不是对方紫兰没有质疑,这繁琐的护理记录单,全部手写,要是方紫兰要她改点什么重新抄,她就不能把错误一次挑出来吗,这样她抄一回不就得了,至于反复操练到半夜十一点吗!
可能不折腾新人显示不出来老人带教的认真态度吧,对新人严格要求是必须的,楚诗诗也不敢造反,就是觉得自己变成了琼瑶剧里烙了梅花烙的小丫头,让公主百般刁难。
楚诗诗回过神,见一床的老爷子眼神渴求的望着自己,病人插着呼吸机,也说不出话,只是向面前的楚诗诗招招手,楚诗诗意会点点头,老爷子一定是痰太多,憋得慌了。
这个时候监护室的门铃响起,楚诗诗忙着给病人吸痰,脱不开身,她看了眼脑袋就要别进裤裆里的方紫兰。
"好好,我八点下班,你在医院门口等我啊,拜拜!"方紫兰匆匆对着电话道别,从桌子底下钻出来去开门。
楚诗诗安心了些,这是过节病人少,要是病人多的时候,家属也多,按门铃的人当然就络绎不绝了。那时她除了繁忙的工作之外还要不停的去开门,那叫一个折腾,所以护士就是个奴隶,医生可不干开门这种小事。
来的人是一床老爷子的家属,早就和医生商量好今天来病房探视。方紫兰打了内线,要楚诗诗准备一下。
家属来探视病人,自然是要看着老爷子干净舒服了,楚诗诗把老爷子打理好,再梳梳头发,让病人挑不出刺头来,才示意方紫兰可以领家属进监护室。
方紫兰领着家属的女儿换了隔离衣,戴上口罩,帽子,鞋套,进了icu。那女儿看起来挺孝顺的,抓着老爷子的手,把家长里短汇报了一遍,老爷子晃晃手,他女儿立刻明白过来,告诉老爷子他的工资已经涨了,一个月八千块钱。
楚诗诗听到这个数字简直羡慕的口水直流,八千啊!多么可观的收入!她那几百块的工资都不敢用一脚踢不倒去形容,有钱人拿去撕着玩,一秒钟就没了!
"你下巴都要掉了!"下午五点整,巡视最后一圈病房准备下班的陈楚,把听见八千块,两眼冒出金钱符号的楚诗诗逮个正着。
楚诗诗收收下巴,怀疑陈楚怎么能猜到她口罩里的下巴是开着的,楚诗诗舔舔嘴唇,真没出息,居然还冒口水。
"楚医……哦陈医生好。"她绕过他,算算时间,该去端屎倒尿。
"你嘴巴能不能利索点!"陈楚厌烦的提醒,怪了,她就不能好好称呼他。
"哦,反正被狗啃过了以后就有点不利索了,你海涵哈!"楚诗诗丢给他那么一句犀利刻薄的抗议后,曼妙的身姿消失在污物间的门里。
陈楚吃了一记闷亏,oundove!
楚诗诗倒掉了三个患者的尿液回到一床的时候,陈楚已经下班了,一床老大爷的女儿柔声的安慰着老父亲,让老爷子好好养病,好了就出院。然后嘱咐医生和护士,全力以赴治疗,不怕花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