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竹与青珠见状,立刻唤人上茶,准备点心等物。
坐着各扯了会儿子有的没的,听闻那些东西已然在崆胤寺大火之中毁去,沈书颖惊叹可惜,便又话音陡转,扯了别的话题。
沈壁见她迟迟不往正题上引,眼眸微闪,便干脆呷了口茶,自己提了个话头:“说来,今年乃是祖母的六十大寿,二叔虽因公务在外回不来,祖母嘴上不说,心里定也是极其难受的。算算,已有了五年罢?”
提起自己父亲,沈书颖心中微酸,也不禁红了眼眶:“可不是!父亲走时,我才九岁,五年多不见,连他长着什么模样都快要记不大清了。”
沈壁便轻叹了声:“要是二房分了家,虽不定能时时刻刻在一处,可寻个时机上到任上,也不是没可能的。只是可惜的很,这么多年来,分家的事情无人提起,二娘那儿掌管家权,怕也难以处理下来……”
沈书颖眼眸微闪,那帕子摁了摁眼角泪痕,拿话小声探问:“三妹妹,不瞒你说,这些年来,我与母亲也时时刻刻记挂着此事。你说,刘氏她掌了怎么多年的家,也该是时候把权柄还给大伯母了罢?毕竟,说起来,她也只不过是个平妻,到底不是正妻,名不正也言不顺。若是大伯母能掌了权,再有他人从中调和一下……”
“掌家权利要回来,我又如何没想过?”沈壁哪儿能不清楚她什么意思,闻言轻笑,无奈道:“可这些年来,母亲身子也不大好,再说二娘这人……”
话,点到为止,沈书颖却能充分明白其中深意,想了想,不禁心中狂跳。
她看着沈壁,强自按捺住心头激荡:“这事儿虽有难度,可说来,却也不是无有可能的。三妹妹你也大了,说句不该说的话,再过不久,都该议亲嫁人了。身为丞相府长房嫡女,早些掌握主持中馈之责,也是理所应当。届时再有大伯母和祖母从旁辅助……”
沈壁似是被她说的脸红心跳,嗔了她一眼:“二姐姐,说这些有的没的作甚?”又似是想起什么不好的事情,面色转瞬平静下来的轻轻叹道:“话虽如此,可别忘了,大姐姐年纪也不小了,二娘怎么也是她的亲生母亲,即便打算,也该是为着她才是,如何会心甘情愿将权利放下?”
沈书颖盯着她:“三妹妹虽担忧不无道理,可若是……她刘氏无有这个德行继续操持呢?”
沈壁惊讶的看着她:“二姐姐,此话怎讲……”
沈书颖沉着道:“三妹妹,倘若你真有此意,那我与母亲,甘愿从旁协助与你,将管家之权夺回。”
沈壁闻听,身体逐渐端正起来,看着她,眼眸平静的反问:“二姐姐,你可知晓,你方才所言可是大不违?若是叫人泄露……”
沈书颖见其似有意动,干脆豁出去了,盯着沈壁快言快语的劝解:“三妹妹,其实你不多说,我也是知晓些许你心中有了想法罢?倘若在你议亲之时,掌管府中中馈的是大伯母,那比起刘氏来,岂不是你亲生的母亲更为有利?亲的,总归是亲的。二娘再好,那终归也是隔了一层啊。”
话已至此,伸头是一刀,缩头是一刀,可伸了头,总比龟缩不前没有丝毫希望要好。
沈书颖顿了顿,抿唇继续道:“再者说来,前些日子,我倒是瞧见大伯母气色似有好转的迹象?反之,你再瞧瞧刘氏,自从崆胤寺之后,且不说她在外声明如何,就凭她现如今那副病恹恹的模样,能不能好全,什么时候好,都还是个未知数呢。三妹妹,真要拿回掌家之权,此时方是最好时机啊。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莫要错过,才是正理啊。”
这话落定,沈壁并未立刻接口,屋内不由有瞬刻沉默。
见她如此,沈书颖不由心下忐忑,神经越发高度紧张了起来。
她不由的想,自己都如此直接的说出来了,可沈壁却不似自己母女所想的那般应答该怎么办?
那届时,她会否将此事说出去?
如果真这样,那若传到刘氏和老夫人的耳中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她简直不敢想象。
越是如此想,便越觉心头忐忑难言,浑身都紧张僵硬了起来。
冷汗不知不觉浸透了里衣,额角也有薄汗往外冒,她心头慢慢溢出丝丝后悔来。
或许,自己真该听从母亲的话,勿要操之过急才是。
而知竹与青珠见状,不由皆垂首不语,随即轻手轻脚的退了下去。
这个情况,明眼人一看就知晓不对劲儿,他们身为下人,还是少知晓为妙。
好半响,沈书颖差点儿都绷不住了,沈壁才抬头,看着她轻笑问道:“二姐姐,此事,乃是你自己决定,还是二婶也有所授意?”
难道有希望?
沈书颖有些懵,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三妹妹放心,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还有我娘与方才你这两个丫头外,绝不会再有其他人知晓。”
实则,白氏并未授意,只不过劝解着沈书颖令她不要着急罢了。
可此番,眼瞧着沈壁有所松动,她也顾不得那许多。
若说是自己的主意,说不定沈壁只会以为她闹着玩,而拖着母亲下水,也就拼一把。
事到如今,该说的不该说的她都说了,也没有了退路。
实在不行,那就到时候再说!
沈壁自是不会知晓这些,见她如此肯定,想着这母女俩一直以来的夙愿,也不过如此,也没有多家怀疑。
是以,当即深深的笑起来:“既二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