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炮台按照他们三个人商量好的办法,用一块大毛巾包住脑袋,五黄六月天里,哼哼唧唧的坐在他老婆的门前,由庞大上去叫门,刚拍了三四下,老炮台他老婆便出来开门,庞大急忙上前扶住门框,笑哈哈的对着门里说:“你们家老炮台在我家诊所晕倒了,针也扎了,药也吃了,我做好人好事,把他送了回来,跟你说一声,快扶他进去吧。”
庞大说着,弯腰搀扶起老炮台,便要进房门。
&着,我问一下,他病的利害么?”
&呀,他病的挺利害的。”
&猪丹毒吗?”
&呀,是呀”
&他生活能自理吗?不能好哇。弄个病秧子到我家来,我可不收!庞大,要是缺爹,你弄你家去吧,叫你老婆,夜夜搂着享受天伦之乐。”
&这是你男人呀。”
&前曾经是,现在不是了。别说他现在痨病秧秧的不好看相,即使他一点病没有,老娘也不收这老废品。”老炮台的老婆随手要关门。
庞大使劲推住门,老炮台趁机把身子挪进门口里头。老炮台她老婆劲头不如庞大足,就说:“方才老于逮住四个在楼区贴小广告的,正在往村委会拉呢。他一只手抓住一个,剩下两个趁机跑了,躲到楼那头藏着哩,那不墙角探出来那两个脑袋便是。”
逮小广告是老炮台的职责,他不知是计,便从门里往外探着身子,往楼那头瞅,嘴上还问:“在哪儿呢?”
&不是么。”他老婆用手指着远处叫他看,等他的大半个身子探出门框时,他老婆从后头照准他的屁股,狠踹一脚。还骂上一句:“去你娘的吧!”
老炮台光顾着往外看,毫无防备,一个狗吃屎趴在门外地上。庞大抢过来去搀扶老炮台,背后传来“嘭”一声关门声,庞大和老炮台站在门外,大眼瞪小眼,傻了。二人垂头丧气的回到海鲜楼。
皮驴看两人那架式,知道昨晚的计划黄了,心里也很无奈。
庞大对皮驴说:“门,我给他敲开了。我用力撑住门,他也进去了门口。”他质问老炮台:“方才你明明进了房门,你又出来干啥?他自己又出来了,你说怪谁?看来这第二顿饭非请不行,怪不的李二说要请三顿,这话看来有些道理。”
皮驴作为晚辈,也不好过份责备他叔淑。只好合稀泥道:“进屋,进屋。还是小雅间,这顿饭我请客。咱再另打锣鼓另开戏,重新研究一套切实可行的方案。”
庞大道:“再施苦肉计,恐怕不行了,另用一套办法。方能奏效。”
老炮台的老婆有名字,只是年久被人遗忘而已。过去也有人习惯性的叫她作炮台家的,眼下她的儿,名字后边也叫炮台。人们不好区分,怕叫乱了,一口统称炮台家的。这爷俩容易混淆。本村人都知道是老炮台先前离了婚的老婆,外庄人不明就里的还认为是指他儿子三炮台的媳妇哩。为了区别真伪,以正视听,五凤去会计那儿查了账本,出来跟大伙说:“老炮台的老婆,真名叫余秀娥。本村独一姓,平常没人提这一姓,渐渐被人淡忘了,以后,大家都叫她的名字罢。”
这天头午,余秀娥吃过早饭,趁着天气凉爽,便想去菜市场买个西瓜回来降暑。在市场上,提着西瓜跟西拐子的孙寡妇,也就去年嫁卖肉户洪县长的那老太婆,两人嘀嘀咕咕的低声交流,好象是余秀娥打听孙寡妇,改嫁后的生活,幸福不幸福的事。看孙寡妇那洋洋得意的表情,肯定是上下两张嘴都饿不着,都很满意。
三胖子是个好事的主,主动凑过去,伸直了耳朵,想听听两个老帮子说些什么。孙寡妇说:“三胖子,你听个啥?这是女人的秘密。”
&也是女人呀。”
余秀娥说:“听什么听,听到耳朵里拔不出来可咋办?”
三胖子大笑道:“拔不出来更好哇,巴不得叫它在里头多待会儿呢。”
孙寡妇推一下三胖子,笑道:“天生的黄种女人。有了黄四眼还不够呀,人家炮台家的,这些年一口也吃不上,你这不是守着矬人说矮话么?叫她多么伤心啊。”她看一眼余秀娥那温怒的脸色,劝她道:“实在不行,再嫁人罢。我先前也是念着旧情,怕地下那死鬼不乐意,死熬了好多年,后来想通了,看那街上的少男花女,勾肩搭背,当着众人的面亲嘴拥抱。再看那些同令男女,老婆汉子,双双对对赶集上店,你尊我敬,有说有笑,说现在吧,两口子在外头凉快够了,两口子回家往床上一躺,多么美!夜里想男人了,伸手拉过来就开始,自个身子,一点也打熬不着,丁点委曲不受。人生短暂,日头东升西落,谁也阻挡不住。名声固然重要,但比不上有个男人抱着,搂在怀里实惠。再说了,现今这新社会也不兴守寡那一套哇。”
三胖子打断孙寡妇话头,不让她滔滔不绝的说下去:“说偏了,她男人没死呀。复婚不比再改嫁强么?老炮台身体那么好,一宿说不定能来三四回呢。”
余秀娥抢白三胖子道:“三句话不离本行,绕来绕去,就又转到下头那事儿上去,你就不会想点别的?天生的女黄种!”
三胖子大笑一阵子,笑够了,自嘲的说:“我天生就好这一口,离了男人呀,我夜里睡不着。”
小桃红听见了三胖子最后一句话,探过头来,有些奇怪的问:“三胖子,你夜里不睡觉,净干些什么呀?”
&说一男一女,睡一个被窝里,夜里不睡觉,能干点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