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早晨,李二刚往村里走,迎头碰上老炮台,截住李二,二话不说,开口就骂:“李二,你怎么还不死?你该死了呀。”
老炮台的老婆余秀娥,接着骂下去:“吃昧心食,坑乡亲们的钱自肥,不要脸,断子绝孙的东西,老了不得好死。”
李二对老炮台两口子的兜头乱骂,不知所措。皱着眉头问道:“老炮台,余秀娥,你们两个老混蛋,大清早的,发的什么疯?得了疯牛病怎么的?把老子平白无故一场好骂。”
老炮台吼道:“李二,不管你承认不承认,你就是该死!”
“我到底怎么了,你两口子非叫我死?咒我死也行,总得有个理由啊。是不?”
余秀娥说道:“既然你想死个明白,那老娘就告诉你!你说,是集上的菜便宜,还是你李二控制的菜市场便宜?”
李二回答:[无^错^]..“当然是集上的菜便宜啊,没有管理成本嘛。”
老炮台一拍大腿,朗声说道:“着啊,乡亲们是吃你的菜不便宜,多花了钱,你自己得了利,叫乡亲们吃了贵菜,这话你怎么说?”
“我有管理成本啊。还有就是向村里交承包费啊。”李二耐心的给老炮台两口子解释。
老炮台把脖儿梗一抻,叫道:“不对!反正你小子不搞什么菜市场,乡亲们就不会吃贵菜。”
“还是恢复农村大集的好。自由买卖,童叟无欺。”几个老年人一起吆喝。
洪顺两口子曾经跟着李二干过活,见众人一起围攻李二,就过来把他拉到背静处,压低了声音,悄悄的说道:“李二,你自己去看看,人家北庄没有菜市场。还是从前的大集,人家那地蛋才一块钱一斤。你的菜市场里,地蛋一斤是两块钱。难怪乡亲们有意见。”(地蛋——土豆的俗称。作者注)
李二疑惑道:“不可能吧?我的管理很严,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
老炮台哼了几声,不再理会李二那错愕的表情。扬长而去。
围攻李二的几个老年人,纷纷朝李二吐痰吐唾沫,骂骂咧咧的渐渐散去。他们的人已经走出去挺远,但那骂声,依旧可以隐隐约约听的见。
李二好不懊恼,垂头丧气。也不去村里上他娘的班了。低着头。活像犯了什么事一样,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家走。他这半辈子,还是头一回遭乡亲们唾骂。过去,他是村里的能人,时时处处被乡亲们颂扬,哪里他都是以乡亲们的利益为重。从不和乡亲们争利益。有时候,宁肯自己吃些亏,也要给乡亲们办点事。
在拐子饭店门口,李二碰上了庞大。还不等庞大开口,李二就抢着说道:“你不用说了,我该死还不行么?”
庞大对李二的话,感到莫名其妙。想问个究竟,看李二脸色不对,怕挨骂,就闭上嘴巴。闪身进了厨房。不再出来。
孙寡妇问道:“庞大,你刚才进来之前,和谁在说话?”
庞大看看门口外头没人。这才压低了嗓门,悄悄的说道:“刚才我看见李二那王八羔子,打饭店门口经过,就想问问他是不是进来吃饭。不想李二情绪激动的跟吃了枪药一般,兜头就承认自己是该死,也不知道究竟为了什么原因。”
孙寡妇撇着嘴,小声说道:“还不是为了菜价。”
“什么菜价?”庞大不知道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还是揣着糊涂装明白。…
孙寡妇白一眼庞大,看他不像是故意耍自己,估计他是真的不知道实情。一个大老爷们,又长期不去菜市场,哪里知道什么菜价?就给他明说了:“李二自从办了菜市场,还有精菜商店。村里的菜价,就直溜溜的往上长。过去还不明显,尤其是今年,很明显的看出来,拐子村菜市场上的菜,价钱比周围村子大集上的菜价,整整高了一倍。你说,乡亲们能不骂李二么?”
苟有道过来插话道:“现在什么东西都贵,物价涨的不像话了。一斤瓜子就六块钱。你说,村里一个老年人,一年能有多少收入?现在你出去听听,吃皇粮的人工资一个劲的长,农民的收入看不见长啊。粮食就算两块钱一斤,一个人平均就那一亩地,撑破天,打两千斤粮食,不就四千块钱么?除了种子化肥,除了人工,还要除了浇地的电费,耕地播种的费用,还能剩几个钱?”
庞大说:“过去在咱拐子饭店,开一桌席,按十个人算,三百块钱的菜金,就满不错了,现在菜价涨的离谱,叫李二个王八羔子闹的,六百块钱的席,还有人吆喝着吃不饱哩。”
孙寡妇道:“没有李二的菜市场,菜就不会这么贵,村里老少爷们的生活,就会过的好一些。菜市场就是菜贵的推手,李二就是乡亲们生活下降的祸根,就那罪魁祸首!一句话,打倒李二!拆了菜市场!”
小桃红躲在厨房门外,把屋里几个人的窃窃私语,听得真真切切。她觉着大伙的话有一定的道理。想进去替李二辩护,又怕大伙说她护短。临时就打消了进厨房的念头。转身轻手轻脚的离开,出了拐子饭店,直奔李二家里而来。想跟李二好生谈谈,要他少挣点,让一些利给乡亲们,免的叫乡亲们指着脊梁骨骂娘。
小桃红进了李二家,还没进屋,就听见李二在屋里训四眼:“你是怎么管理的市场?菜价那么高,叫乡亲们骂我,盼着我早死!你不会少挣点么?况且,我也不缺那几个钱花。”
四眼挨了骂,心里有些委屈,他解释道:“老板,就现在这样子,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