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来找刘学银,问她:“王八婆子,你说家怎么个分法,征求一下你的意见。我是代表村里来的。”
刘学银半喜半怒道:“没正经的家伙。我知道你是村里的干部。这么大的官。”她伸出自己的小手指头,比划了一下。意思是李二就那官员里头的脚趾甲。
“我知道我的家伙,不如你那初恋情人,说吧,房子归谁?给庞大?“李二故意活跃气氛,惹刘学银心急。因为两个人闹惯了。过去两人,不是还在一个锅里吃过饭嘛。彼此心照不宣。
刘学银对李二,那是一百个放心。她瞅瞅李二身后没人,就李二一个人大摇大摆的进了家,就凑过去,抓住李二的手,就往怀里拉。
李二说道:“慢着,正事办完了,咱再高兴行不行?老于还在后头哩。”
刘学银一听老于来了,飞快的把手抽回来。然后问道:“村里派你来处理问题,村里是个什么意思?还要老于来干什么,你把房子断给我不就行了。这么啰嗦。”
“这不是先征求你们两口子的意见嘛。先摸摸底,回去村委会再商量。反正是按党的政策来,不能瞎胡闹。”李二自己沏上一壶茶,悠闲自得的喝起来。
“庞强他的意思?”刘学银还是有些怕她的儿子。
李二说道:“庞强没什么意思,不过他有些怕官。不希望通过法院解决问题。那样面子上过不去。”
“唉。儿子怕丢人啊。我这当娘的,开弓没有回头箭,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各人顾各人罢。李二,我的想法是一个人要房子,可以贴给庞大点钱。他现在病了,需要钱看病。”
李二不紧不慢的问道:“你能给他多少钱?是三十万还是五十万?”
刘学银白一眼李二,挖苦道:“李二,你想气死我是不是?你想想,这套房子,是村里的房子,属于小产权。总价值也不过二十四五万。要我一下子给他三五拾万,那不是等于我掏钱买房子吗?这比从外头买新房子还贵哇。这账你是怎么算的呀,这不明明就是坑我么?”
“商量,我这不是跟你商量嘛。给钱多了,不是显的你有情他有意么。”李二和稀泥道:“庞大现在失去了劳动能力。靠余秀娥救济过日子。皮驴家里那鸡,都快叫他吃光了。他还等着你去给他结账哩。”
“皮驴他想的美!最后一次结账时,我已经明确告诉了皮驴,往后的账,由庞大自己结。我没有那些闲钱管那些闲事。总之,房子我是非要不可。”
庞大两口子,都想要那房子。李二,没了办法。只好摊摊手,难为情的说:“刘学银,我知道你需要这房子。没有了这房子,你刘学银就要露宿街头。我说个办法,你参考一下,看行不行。庞大他没了房子,他也没地方去哇。村里准备盖老年公寓,可远水解不了近渴。你说庞大他去哪儿栖身?总不能和儿子一家去挤那两间房吧?庞强家里就两个卧室,你是知道的。庞大实在挤不进去哇。”
刘学银低声道:“实在不行,我就搬你家里去住,咱俩好好的过日子。”
“不行啊,我家里现在住着一个女祖宗呀。小桃红占了张凤仙那床,张凤仙回来还没法安排哩。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哪。幸亏张凤仙在南洋做买卖,给儿子看店,回不来。万一她老人家一个高兴,回来探亲,我就是个里外不是人啊。张凤仙就是个定时炸弹,天天悬在我的头上,说不定哪时哪刻就要爆炸,就要给我难看呀。刘学银,我劝你还是打消了去我家居住的念头,早作自己的打算。老老实实走自己的路罢。”李二今回说的全是实话。
沉默。两个人互相对看一眼,同时叹了一声。还是沉默下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李二忽然抬起头来,问道:“刘学银,我记着你那初恋情人,他不是有房子吗?你跟他过,索性直接搬他家里去住。问题不都解决了么?何必跟庞大较劲,赖在这里不走哇。”
刘学银一听李二提到初恋情人那房子,本来就低着的头,一下子变的更低了。几乎是耷拉着脑袋。她少气无力的回答说:“别提了。李二你说的对,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我那初恋情人他是有房子不假,可他要命的女儿,死命的逼她爹呀,不把房子过在她的名下,寻死上吊不说,死活不同意她爹再婚。为了能和我在一起,我那初恋情人,忍痛把房子给了他那要命的女儿,这不,俺俩计划住在这里,可庞大他死活不同意啊,僵在这儿呀,死不了,活不成,你说怎么办哪?”
“这都是爱情惹的祸啊。刘学银,你说,爱情是个什么东西,折腾的人神魂颠倒的,折腾的人死去活来。这东西到底有没有哇?”
“爱情啊?就是活受罪!”刘学银对爱情算是彻底失了望。
李二提议道:“刘学银,咱俩没外人。你说句实话。你是嫌庞大有病啊,还是就跟他过够了?若是嫌他有病,我向你保证,半年内治好他的病。给你一个活蹦乱跳的庞大,你能回心转意吗?”
刘学银问:“你怎么治好那疯子的病?”
“治不好还治不怀吗?死驴当活驴医呗。”
“应该说是死马当做活马医。”刘学银无精打采的给李二纠正道。
李二苦笑说:“什么死马活驴的,都是一个意思。庞大是马也好,是驴也好。反正他就那么个东西。”
“是个不成器的东西!我跟他过了这么些年。他那一套,我是一百个伤心,一万个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