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于叫五凤拿了一万块钱送过来,给了李二,叫淘气写了借条。五凤拿了回去。交到财务手里。
李二把两家人叫到一起,大体上说了几句。叫张宝两口子写好了收据,按上手印。叫淘气把钱拿出来,加上刚才从村里借的一万,凑了六万块钱。交到李二手上。李二把钱给了张宝的老婆,把收据交到淘气手上,两家人互相清点无误以后,李二这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安排村里雇了专用车,把张三的尸体拉去火化场进行了火化,回来去公墓里埋了。这才算告一段落。
以后的几天里,张宝两口子是天天跟在李二腚后头,要求村里替他去淘气家里要钱。
李二去跟淘气商量:“淘气啊,看来你的计划不行了。原来你家里那两辆没牌子的渣土车,恐怕保不住了。听我一句劝,把车卖了,先保儿子要紧。”
淘气跟李二蹲在地上,互相看了一眼,两人同时出了一口气。李二把一支烟给淘气点上,继续劝道:“出事就出在这黑车上,没有户口牌子,你知道你怎么想的。过去是有养路费。你怕月月交钱,现在养路费没有了,你怕什么呢?还养了两辆黑车。哪怕你一辆车有牌子也行啊。黑车上不了保险。你看看现在路上的人也多,车也多,是人不是人的,他就买辆车,人模狗样的坐在里头装老板,一个不注意。就要出事故,就是个赔钱。依我看。不如把两辆黑车直接卖了,把张宝的账还了。等一会有了钱。直接买那有手续的车,不去干那整天提心吊胆的荒唐事了,这样下去,不是个长法啊。现在就是叫你开这车,你敢叫你儿子开吗?刚出了事故,没有保险。心里不踏实,怕啊。不知道你信不信我的话?”
淘气苦笑了一下,点点头,摸摸自己那满头白发,咬着牙,吩咐他的儿子小淘气:“找买主,把两辆车卖了,还张宝那账!”
过去,张宝两口子是做建材生意的,村里进行旧村改造,不是都去住了楼房嘛,村里倒腾出来不少旧宅基地。张宝两口子,就在他家门口外头,平整出一块地盘来,进了部分沙子,石子,水泥,整着进来,零着卖出去。乡亲们换了新楼的,家里铺铺地板呀,垒个下水道什么的,用不了两三袋子水泥,不值的去水泥厂买,那样还不够功夫钱呢,就从张宝这里弄,一袋子水泥,加个五块钱,他就是吃的这碗饭,他有个大机动三轮车,烧柴油的,本村他可以给你送过去,乡亲们图省事,大多照顾张宝的买卖。这样小打小闹,张宝手里也没有多少钱。他丈母娘跟着张宝,这老太太,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主。抽烟喝酒赌钱,样样内行,就是有一点,干活不行。嘴上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就是不办真事儿。
张宝的老婆,最听她娘的话。自从张宝得了淘气赔给的二十八万块钱,张宝他丈母娘,东拐子简直就盛不开她了,走路一摇三晃不说,十块钱以下的烟不抽,过去喝惯了的散酒得改改,换成了瓶装的。新衣裳,做了三套。这才花了几个钱啊?看看那些钱花不了,玩大的。不是赌的那种大的,是怂恿她女儿家买小汽车,说了,人活在世界上,就要潇洒走一回。这潇洒走一回没走着,一个跟头栽进去了!
张宝原本有个机动三轮,给要水泥沙子的人家送货。他会开车,好像是有小拖拉机驾照,过没过年审不知道。反正他平时也不出村子,就在家门口转悠。他丈母娘执意要他买小汽车,起先他不同意,可架不住那痨病老婆喘着劝,加上哄,还有就是威胁,粗谷捻三遍,也就碎了,男人最要命的就是枕边风,没有吹不倒的爷们。
自从买了小汽车,张宝他丈母娘,再也不用徒步走了,动不动就叫张宝开车,拉着她四处显摆,招摇过市,生怕人家不知道她女儿买了小汽车,逢人就吹的天花乱坠,夸她的女儿精明能干,做建材生意赚了大钱。等等,等等。
三胖子是个泼辣的女人,她问道:“你女儿很能么?论喘不开,咱东拐子可是她第一!连箱子瓷砖都搬不动,她哪里挣钱了?就是劈开腿去卖,也没人看上她呀。”她指着张宝的小汽车说:“我怎么看着这小汽车的模样,有点儿像张三变的啊?说白了,这小汽车,还不是拿张三的命换的?什么你女儿干活挣钱了,纯粹是一套狗屁!”
张宝他丈母娘张嘴要骂三胖子,叫三胖子一把揪住脖儿领,扬手就是一巴掌,打的张宝他丈母娘眼前金星直冒,想还手,怎奈三胖子身高马大,她根本就无还手余地。只好拼命叫唤:“打人啦,打人啦,你们这些王八蛋,怎么不管啊?”
无端受了责备的那些人,本来还想拉架的,听张宝他丈母娘责备,就把拉架的心收了起来,看开了热闹,一边看热闹,一边七嘴八舌的议论纷纷:“打得好!打的妙,再来一巴掌要不要?”
“啊?棋逢对手哇。”
“乌龟王八一家亲,都不是好鸟啊!”
“叽叽叽,呱呱呱!”
“嘻嘻嘻,哈哈哈!”
三胖子还要打人,叫四眼看见了,立即过来,把两个女人拉开。批评了三胖子好几句。事情就算完了。因为三胖子是出了名的天不怕,在东拐子,她唯一怕的人是张凤仙,就李二那大老婆,现在南洋开旅店的那个女侠,除了她以外,三胖子谁也不怕,现在张宝他丈母娘吃了亏,张宝两口子只能是,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还批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