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莉莉安的眷顾。”娜塔莎高傲地站立在两人面前。“如果你们敢反对我,我将用得到莉莉安祝福的法术和诅咒对付你们,你们只能束手待毙。”
“我们掌握的关于兰尼斯特的最新消息是他已经去了地表,”为了转移娜塔莎的怒气,索拉里连忙告诉她,“所有情报都表明,他仍然留在那里。”
娜塔莎点点头,古怪的笑容始终都没有离开她的嘴唇,珍珠白色的皓齿和乌木般闪亮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是在那里,但莉莉安向我显示了找到他的道路,那是通向荣耀的道路。”
索拉里和莫德里奇·卡尔又一次交换了困惑的目光,根据他们的经验,娜塔莎的宣言和娜塔莎本人都处在不正常的疯狂状态。
但莫德里奇·卡尔不顾自己的意愿和所有理智性的考量,仍然跪在那里。
六年时间,对于一个皮克斯尔来说并不算漫长,而我却只能感到离开秘银厅的无数个月、无数个星期、无数天、无数小时。那个地方已经和我远离,成为一段过往的时光,一段记忆中的生活,我的道路正通向……
通向什么?通向哪里?
对于秘银厅,我最鲜明的记忆是和凯蒂?布莉儿并肩策马离开那里的时候。回头望去,缕缕炊烟从坚石镇升起,飘向第四山峰。秘银厅是布鲁诺的王国,布鲁诺的家。布鲁诺是我最亲密的一位朋友。但那里不是我的家,永远也不曾是。
对此,我无法做出解释。击败皮克斯尔军队的入侵之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秘银厅同她所有的邻居分享着繁荣与友谊,和周边的王国共同保护她们的疆界;同时,她还不断地援助贫穷的邻居。
尽管如此,对于我和凯蒂,秘银厅仍旧不是一个家。所以,我们只有重新上路,驰向西方的海岸,前往深水城。
是凯蒂决定离开秘银厅的。她以为我肯定会和她发生争执,但我从没有这样做过。我们有着共同的想法。我们从没有真正地将自己的心放在这个地方,我们为各种各样的事情奔忙:击败统治秘银厅的敌人、重新打通矮人矿坑、前往坎塞洛城、与突袭秘银厅的黑暗精灵作战。所有这些都完成之后,我们似乎应该安顿下来――休息,讲故事,把我们的冒险编成新的故事。如果在战斗之前秘银厅曾经是我们的家,我们应该会留下来吧。过往的战斗,过往的失去……对于凯蒂和兰尼斯特?伊斯坎达。这太晚了。秘银厅是布鲁诺的地方,不是我们的。战争在这里留下了无数伤痕。我不得不面对我的黑暗血统,不得不面对坎塞洛城。
这里是沃夫加殒命的地方。
凯蒂和我发誓,终有一天,我们会回到这里,这里有布鲁诺和瑞吉斯。但凯蒂看清了现实。溅上鲜血的石头,永远不能摆脱鲜血的味道;生活在这样的岩石中,永远不能摆脱痛苦的阴影。
六年时间里,我一直想念着布鲁诺和瑞吉斯、演说者?芮金克劳,还有管理坚石镇的伯克加勇者。我怀念神奇的银月城,怀念在第四山峰无数高耸的石尖上观看日出时的情景,而我自己则正在剑湾的浪涛上驰骋。我的头顶,乱云翻卷,繁星铺满苍穹;我的脚下,饱经风雨的快船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前方是一望无际的碧蓝海面,凝重而不可动摇,同时又奔腾不止。豪雨抽击在她身上,发出连绵的嘶吼。鲸鱼跃入空中,落回海面时,撞起雪浪如山。
这就是我的家么?我不知道。我猜这只是我人生中另一段通路。是否真的有一条路,能让我沿着它找到自己的家?我不知道。
我很少想到这些事情,因为我已经知道,我并不在乎。如果这些道路没有尽头,那也随它们吧。有朋友在我身边,那就是我的家。
――兰尼斯特?伊斯坎达
兰尼斯特·伊斯坎达尽量站在撑帆横杆的末端,一只手紧紧抓住船首帆的帆索。这是一艘飞鸟一样的快船,她拥有优秀的平衡结构和更加优秀的船员。但今天的海洋正在向世界炫耀它的狂暴,全速行驶的海灵号不停地在浪峰浪谷间跃升落下,溅起巨大的浪花。
兰尼斯特并不介意这些,他喜爱这风与浪的感觉,这种盐水的味道。掠过水面,破开浪涛,他感到自己正在自由地飞翔。在清爽的海风中,兰尼斯特浓密的白发同他背后的绿色斗篷一起飞舞。溅洒在上面的水滴很快就被吹干,而留下的白色盐点丝毫不能削弱他乌木般皮肤上的润泽光彩。当皮克斯尔瞥见他们追踪的船只出现在地平线上时,紫罗兰色的眼睛里迸射出愉悦的火花。
他们一定能追上那只船,兰尼斯特对此毫不怀疑。在博德之门以北,没有任何船只能跑过杜德蒙船长的海灵号。她是一只三桅纵帆船,属于全新设计的船型,船体轻盈流畅,完全适于航海。他们追逐的横帆快船在直线顺风航行时可以达到很高的速度,但那种肥胖的船身只要一改变航向,速度就会明显减慢。这时,海灵号将轻松地切入它的航线,迅速靠近它。
这也是她生来就要不断重复的航行,深水城的领主们资助最好的工程师和巫师建造了这艘纵帆船,为的是追缉肆虐无度的海盗。当兰尼斯特得知他的老友杜德蒙幸运地成为这艘船的船长时,他也感到了同样的兴奋和欢快。为了追击掳走半身人瑞吉斯的阿提密斯·恩崔立,他们曾经从深水城一直航行到卡林杉。在这次旅行中,杜德蒙船长在阿萨维海峡独力战胜了三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