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凤现在还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脸色格外的苍白。听到了铁骨的质问以后,一向刚强的她,现在也是说不出话来。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眼神竟有些闪躲。
铁骨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答案,一个人笑了起来,“为什么不说话?既然你们这么在意这些普通人的生死,为什么你们自己不能献出自己的命?我可从来都没有说过,我要为他们去死。你们终归不过是怕死而已,什么为了平磐道,为了那上万普通人的性命。都是你们为了自己而找的借口而已,让我死,你们活。你们不过只是一群虚伪到让我恶心的人而已!”
擎雷将手里的烟杆往地面上敲了敲,将已经燃尽的烟叶都给敲了出来。
“对,你说的没错。我就是怕死,所以这一次,你死也得死,不死也得死。”
擎雷目露寒芒,再也不想用沉默来煎熬自己。反正自己做都已经做了,为什么不能说?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也没想过要杀你,当初在那间酒楼里,我不也是放了你一命。可是现在,你不死,我就得死,那就不能怪我心狠手辣了。”擎雷转过身去,背对铁骨,不想与他对视。
铁骨原本就是因为愤怒一口气强撑着,现在已经撑不住了,往地下一倒,根本就没有直起身子的力气。可见,擎雷下手之狠,没有任何留手。铁骨瘫倒在地,声音细如蚊蝇,“就算是死了,我也不会承认的。没做就是没做,我铁骨宁死不屈。”
“马然!”擎雷出声道。
“在!”
“你叫几个人,要信得过的,日夜换班给我盯着他。等到两天以后,青纹狼王前来要人,如果他要是不见了,我就拿你去抵命!”
马然的身子很低,对于此时的擎雷,他心中也只有恐惧,“是,我这就去办!”
白时安三人默默的看着,从头到尾都没有出声。事关在场之人的生死,没有人有资格出声,他们也是一样。
白凤得知了结果之后,也安静的离开了,没有与擎雷有任何的交谈。仿佛这个时候,所有人之间都出现了一道隔阂。将他们之间的情感遮掩住了,只剩下了无尽的冷漠。
平磐城门前,安倚林浑身污泥,满头大汗。手里小心翼翼的捧着一件青色的毛皮大衣,在出城入城的人们极其异样的视线之下。他三步一颤的走到了城门下,笑得格外的灿烂。
守城门的士兵安倚林认得,不但认得还很熟。因为安倚林经营商会,总会有些见不得光的商品。因此同看守城门的士兵打好关系,就是非常有必要的了。每一位看守城门的士兵,都收过安倚林的一笔钱,还经常在安倚林经营的酒楼之中白吃白喝。所以他们对安倚林那叫一个亲切啊!
守城士兵一见到来人是安倚林,就露出了亲切的笑容,打趣道:“安会长,这是从哪来啊?不是心血来潮,在城外的泥坑里滚了几滚吧?”
守城士兵当时并不在城墙之上,因为他没有资格。所以他根本就不知道,安倚林被一整个青纹狼群给叼走了,还活着回来了。
安倚林心情大好,应和道:“对呀!我听说在泥坑里打滚能减掉几斤肥肉,所以一时忍不住,就跑去试了试!不知道有没有用!”
守城士兵笑道:“还是安会长有这闲情雅致,那我就不耽误你时间了,您去忙吧!”
安倚林点点头,脸上的肥肉随即颤动,“好,兄弟,有时间去我酒楼吃饭,记我账上!”
守城士兵抱拳,“安会长大气!”
安倚林举着自己的毛皮大衣一路小跑,跑到了自己家门前。安倚林在平磐城里那可以说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平磐道百分之七十的货物都是和他的商会做的交易。而且,安倚林还在平磐城里开了数家大酒楼,当铺,拍卖行。各行各业几乎都有安倚林的身影。
不过就算如此,平磐道的无相金才是他收益来源里的大头之一。要不然,他可不会一听说平磐道有变动,就屁颠屁颠的带人跑过去接洽。
安倚林一出现在门口,下人立马就去汇报,之后一位穿着得体,看上去无比能干的男人就从宅子里走了出来。男人看上去四五十岁左右,看他的面向就知道是个精明人。
男人迎了上来,见到安倚林这副狼狈模样,无比吃惊,“老爷,您不是带人去平磐道谈生意了吗?说是要去一个礼拜,怎么这就回来了?”
“遇上了点事情,其余人都死了,就我一个回来了!”安倚林极其平淡的说出了如此惊心动魄的话语。
男人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眼神注意到了安倚林双手捧着他最喜爱的毛皮大衣,这才说道:“老爷,把皮草交给小的吧!我吩咐下人去弄干净,现在上面都是泥土,根本就没法穿!”
“刘三,怎么,听你的意思,好像这么一件衣服比那些死了的人都还要重要?”安倚林突然发难,正所谓伴君如伴虎。刘三侍奉安倚林几十年,也还是没有彻底摸清自己主子的脾气。
“这,这。老爷冤枉老奴了,老奴说的可不是这个意思。”刘三跪了下来,战战兢兢,只是心里实在疑惑。之前一个奴婢替安倚林清洗这间价值连城的皮草,不小心将洗干净的皮草又给掉到了地上,沾上了许多污泥。原本也没什么,再洗就是了。可是好巧不巧,安倚林迫不及待的要穿这件皮草,正好撞到了这一幕。
那个没满二十的奴婢,被安倚林给活活的打晕了过去,就剩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