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很久都没有入睡了,眼底下一片淤青,头发也乱糟糟的,下巴上甚至生出了青色的胡渣。
雷蒙映象中的贵族少年,从来都是打理的一丝不苟的。这样狼狈的模样,雷蒙还是第一次见。
坐在简陋桌子上的他此时看起来像是一个神经质,桌上点着蜡烛,蜡烛旁撒着八瓣花瓣分别指向不同的方位。
只听见少年的嘴里还神神叨叨的念叨着。
“怎么还没找到,不可能”之类的话。
“依修斯发生了什么事情!”
雷蒙最后还是忍不住上前,看依修斯这样他心里有些慌了。
只听后面有再次传来脚步声,雷蒙还没来得及往回看是谁,坐在凳子上的人就冲过去了。
雷蒙回头,看着依修斯几乎睚眦欲裂的样子,双手抓着来人的领口。
“你到底把她弄到哪里去,该死的,你到底把她弄到哪里去了。”
那样子就像一个失去理智的疯子。
“对不起,西度,我,我真的不知道。”
闻人雷诺任由被这样粗暴的揪着领子,面上全是愧疚。
“谁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周围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
依修斯终于松开闻人雷诺的领口,他一屁股颓然的坐在地上。
“迪迪不见了。”
“你说什么?”这无疑对雷蒙是一个双重的打击。
“怎么会这样!”雷蒙觉得难以置信。
可是所有人都用眼神告诉他这是真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在他走得这段时间。
众人都沉默了,最后只要闻人雷诺把雷蒙走后发生的事情给雷蒙复述一遍。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w很自责。
但是现在不是互相置气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快点找到迪迪才是。
迪迪醒过来的时候,还以为自己的眼睛瞎了,周围看不到一点光亮,她全是都使不上力气。
稍稍动了一下手腕,手腕上立刻响起了“叮叮当当”的声音,她好像被铁链拴起来了。
这个黑暗静谧到可怕的空间似乎只听得到她的呼吸声。
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或许是一天,或许是一周。
她有时候清醒,有时候昏睡过去。清醒的时候她会动动手脚,发现自己的体力一点都没有恢复的意思。
心里渐渐生出一股绝望来,但她依旧选择保持沉默。
知道有一天,不远处传来铁门被打开的声音。
然后是凌乱的脚步声,应该是有几个人进来了。
但是她依旧什么都看不见。
只是本能的感觉有人在靠近。
“就是这个家伙?”
有一只手抬起了她的下巴。
“啧,真是脏。你们为什么不给他清洗一下。”
说话的是个女人,声音很好听,从她的语气中迪迪大约能知道自己现在狼狈的模样。
“大人说还是关在这里妥当,这可是个怪物,要是不难这种寒铁栓起来,在打上专门对付他们的麻药,很危险。”
一个男人回道,不难听出他语气中对于迪迪的畏惧。
“呵,好吧,这个血族是个瞎子?”
迪迪感觉有只手伸到自己眼前晃了晃,她感觉到了有轻微空气的波动。
“不是,大人封闭了她的视觉,要知道高级血族是可以下达指令的。”
“嗯,那什么时候我可以把她带走。”
“等新的麻药炼制好,给她加大剂量打一只,大小姐您就可以带她走了。”
“嗯。”
说话的女人松开她的下巴,迪歪着头朝地上倒去,扬起小小的尘土,她真个人看起来满身都是灰。
那女人似乎嫌恶的拍了拍手,还拿帕子擦了擦手,然后扔到了迪迪脸上。
之后一群人的脚步声又渐渐远处,听到关门的声音,迪迪才几乎给劲全身力气、她指尖颤抖着,用了十分钟的时间才将改在脸上的手帕拿下来,然后又花了十分钟的时间把她揣进了衣服兜里。
然后她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就这躺着的姿势睡过去了。
自那天后那群人似乎再也没有来过。
就这样过去了几天,迷迷糊糊中迪迪又听到了铁门打开的声音。
她立刻清醒了,来的人步伐很快,似乎很讨厌她。把她直接从地上拎起来。
接着迪迪感到脖子上一阵钝痛,接着她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奇怪的是她的意识却无比情绪,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嘴巴包不住唾液,唾液顺着下巴留到脖子上去了。
“啧,好恶心。”
迪迪听到还是那天那个女人的声音。
随即一根帕子塞进了她嘴里,眼泪生理性的出来了。
似乎是处理完她,那个女人先一步走了,迪迪感觉被人扛起起来然后粗鲁的搭在背上,一甩一甩的离开了这间屋子。
他们不知道的是,这群人刚走没多久,依修斯还有雷蒙就到了这个地方。
看着冰冷而空荡的地牢,依修斯知道他们来晚了一步。
雷蒙环视着这座地牢,企图发现点什么。
“依修斯,快看。”
雷蒙捡起地上的一团黑色的头发。
“这应该是迪迪的”
依修斯的眼睛仿佛又找到了光亮,之前村子里被付之一炬,任何迪迪的东西都没留下,让他的搜索产生了极大的困难。
有了迪迪的头发,事情变得简单了许多。
“把头发给我。”
雷蒙把头发递给了依修斯,依修斯从怀里掏出一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