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赵高见形势似乎有些不妙,狠下心来,对着两排士兵喊道。
嬴政冷漠的看着赵高,神色平淡。
小豆子听到赵高说出“杀”字以后,身体更加情不自禁的颤抖起来。
两排威武的士兵听到赵高的话陡然动了起来,只是并没有想象中的冲向嬴政,而是把手中长戈对向了赵高。
赵高顿时呆若木鸡,一瞬间只感觉从天堂堕入了地狱。
嬴政冷了看着一脸死灰的赵高道;“你还有何话说?”他从大堂之上的卧榻上走了下来,来到赵高面前,怜悯的看着赵高。
“成王败寇,赵高输的心服口服,只是临死之前,求陛下解惑?”赵高深深出了一口气,十分沮丧道。
“朕知道你有疑问,可是朕为什么要告诉你?你这个乱臣贼子,朕有必要告诉你吗?”嬴政语气如同尖刀一般凌厉,十分不屑的看着赵高。
“呵呵。”赵高干笑两声,只是脸上比死了亲爹还难看,对着嬴政道;“求陛下念在老奴多年侍候多年的份上,赐死吧!”他心已经死了,没有丝毫求生的念头,多年的谋划终成一场空,而且谋反乃诛灭九族大罪,他没有丝毫侥幸的心理,只能奢望不被折磨,痛快一死。
嬴政叹了一口气,他想杀了赵高,可记忆的情绪让他一有这个想法的时候,就一阵撕心裂肺的心痛,无奈看向赵高;“你后悔吗?”
“不悔。”赵高想通了横竖都是死,心中也放开了,看淡了,索性十分强硬道。
“为何?”嬴政略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每天微微皱了皱。
“陛下出身高贵,自然无法理解我等卑微草莽心态。”赵高语气说不出的羡慕嫉妒,说出了他几十年都不敢说出来的话。
“看不出来你志向不小,而且还挺会为自己狡辩开脱。”嬴政摇了摇头,这赵高已经被yù_wàng迷失了理智,无可救药了。
“登天阙,立云颠,指点江山,号令天下谁人不想。”赵高一脸向往之色,显然自我陶醉了。
“你有那本事吗?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好一国之君,代天巡守。”嬴政直指要害反问道。
“是吗?”赵高只是一阵迷茫,显然他也无法给出肯定的答案,陷入了沉默。
嬴政挥手示意士兵退下,然后对着小豆子和两个\魇军战士道;“你们都退下。”
“小奴告退。”小豆子恭敬的躬身俯首,然后告退。
两个身穿黑袍的\魇军只是躬身俯首,然后便向偏门走去,消失了。
此时大堂就剩下赵高和嬴政,两人沉默不语。
“赵高。”嬴政率先打破沉默,看着赵高道。
赵高疑惑的看着嬴政,一脸不解之色,默默不语,他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朕念在多年主仆的情谊杀,饶你一命,但是将你终身囚禁,颐养天年吧!”嬴政脸色阴沉道。
“哦,不杀我,陛下何以服天下?我已经没有求生之念,陛下何必还要枉费心机。”赵高有些意外,但是并没有惊喜,只是疑惑,谨慎道。
“朕会宣旨天下赵高已经伏法车裂,你不用多心,朕没有什么阴谋。”嬴政感觉有些头痛,始皇帝一生没有杀过追随自己的大臣,他不想破坏了始皇帝的英明,脑海中的记忆情绪,让他的心很痛。
“呵呵。”赵高再次苦笑了起来,然后一副不领情之色;“陛下不用为赵高费心了,不值得!”
“赵高出生低贱,一生为奴,二十多年战战兢兢服侍陛下二十多年,生怕做错一点小事被陛下迁怒。二十多年啊!人生有几个二十多年?赵高二十多年一直活在陛下的威严阴影下,真的感觉好累。”赵高神色十分凄凉,泪水从他那沧桑的面孔划落下来。
嬴政的心似乎被刀割了一般,痛不可言,可是身为一国之君,他必须压抑住自己的情绪,喜怒不形于色,只是静静看着赵高叹息不已。
“在赵国被处于宫刑,空有满腹才华始终不得其志,只能为奴,赵高不甘,不甘啊!”赵高悲愤欲绝的吼道,面孔完全扭曲了。
“堂堂七尺男儿,却在任何男人面前抬不起头来,可悲可叹可怜可恨!赵高一生卑躬屈膝,从未做过一次真男儿,这一次就做个真正顶天立地热血男儿,宁可站着生,却不跪着死。”赵高仰头长笑道,满脸悲凉之色。
“奴臣不求生,只希望陛下念多年主仆之谊,赵高死后,放过我族亲,来生做牛做马再来报答陛下。”赵高说完,看着大堂旁边的梁柱,冲了过去,一头撞了过去。
“嘭隆”一声响声,鲜血四溅,鲜血从赵高的面孔流了下来,他看了一眼嬴政,脸上露出一丝解脱的笑容,缓缓倒了下去,鲜血很快染红了他的黑袍,流淌在了地上的石板上。
嬴政摇了摇头,内心说不出的感觉,大声叫道;“来人。”
此时小豆子从门外跑了进来,对着嬴政道;“陛下。”
“派人抬着赵高的尸体去诏安乱军,放弃抵抗者,朕既往不咎,负隅顽抗者诛灭九族,以净天下。”嬴政收复内心的波动,此时一脸冷漠道。
“小奴遵旨。”他急匆匆的跑了出去,带了四个士兵进来,抬着赵高的尸体,消失了外面的黑暗之中。
嬴政望着空荡荡的房屋,紧闭的大门,内心一阵孤独袭来,他静静坐在卧榻上,黑色的礼服,宛如要将他彻底融入黑暗之中,头上的王冠垂下的玉珠,遮挡住了他的面孔,无尽的孤独席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