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刚才那水碗筷子没什么动静,而我向来敏锐的灵觉也没有感到任何异样,难道,难道门口真的是个人?
谁会这么晚来妇产科呢?孕妇家属?查房大夫?还是刚刚那个死皮赖脸的后勤工人?
我的背后还是一阵阵地发凉,不仅是发凉,甚至是一张莫名的冰冷。甚至,我的呼吸都开始急促起来。我骂自己道:真特么没出息,还是什么狗屁华北区总探长呢,鬼还没见着就特么的吓成这副德行,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我想要整理好心情,但却不由自主地轻喘,好像我在山上那六年真的是白修炼了。
那个门还在有节奏地哐哐哐地乱响,我的脑子里也在过电影似的乱想。
特么的护士站离那道走廊门拢共就那么几步路,我却像走了好多年似的。
在这种情况下,我的情绪变得急躁起来、慌乱起来、甚至甚至是惊恐起来。我记得我从来都没有这么惊恐过。又特么不是第一次见鬼,我为什么会如此慌乱、如此急躁、如此惊恐呢?
难道这种情绪是那黑煞鬼婆强加给我的?是她用那恶灵的魂魄迷乱了我的心智?
可是,可是,我的灵觉一想灵敏,堪比军用雷达。可是我的灵觉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这急躁、慌乱、惊恐的感觉和我淡定的灵觉之间的强烈矛盾,让我不知所措·····
可是无论怎样不知所措也无济于事了,因为,我已经走到了那道哐哐哐乱响的走廊门前。
我在那道门口站定,定了定神,摸了摸腰间的气动狙魂手枪,透过门上镶嵌着的毛玻璃隐约看到外面确实有一个人形的东西,但是很模糊,外楼道的灯基本上全部都关掉了,而这毛玻璃的透光性又差。
虽然近在咫尺,但我只能辨别出门外站着的是一个人形。至于是不是人,是什么人,全都不清楚。
我想要说话,问问他到底是谁,然后再决定要不要开门。可是,我的嗓子突然变得非常干燥,火辣辣的,根本讲不出话来。
我没有去碰那门,那门还在哐哐哐地有节奏地响着,心想,都响了这么长时间了。外面站着的如果是人,那怎么会这么长时间也不吭声呢?
我摇了摇头,习惯性地抹了一把脸,抓住那把链锁,外面的响动停止了,一种蚁行感从我的手指一直爬上了肩头,又从肩头爬到了后背,然后浑身都是那种蚂蚁军团在我皮肤上行进的感觉。
这种感觉非常不好,令我感到无边的空洞的深深的恐惧。
可是,逃避不是我的选择!
我掏出钥匙来,才发现自己的手开始止不住地抖动,把那串钥匙抖动簌簌作响。想想第一次狙鬼时的情景,自己是多么的悠然自得啊,远远地从狙击镜里望着小师妹生产,望着那鬼婴的魂魄从死胎里分离,我毫不犹豫地、潇洒地、果断地扣动了扳机,砰!一声,那鬼的额头就中了狙魂弹!
怎么这一次却这么没出息?
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把钥匙插到了锁孔里,我屏住呼吸咔哒一声,锁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