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知道皇城中那些女子,每日带着这样重的一个发髻行走,是如何做到的。
“奴婢知错了,还请娘娘责罚!”听得承欢叹息,巧儿却会错了意,误以为承欢是因为生了她的气的缘故。
“你这是做什么,你又没错,我何故要责罚你。”看着一脸惶恐的巧儿,承欢反倒哭笑不得起来。
原来身处这样的荣耀之下,是足够令手下人心惊胆战的。
即便只是微微的太息一声,竟也会引得莫名猜度。
“你是哪个宫的?”身处玉手扶起了巧儿,承欢复又问道。
因着这两日容王府大婚,容王府中许多宫娥都是从别的宫借调过来的,故而承欢才会有此一问。
“奴婢是宜皇妃宫中的婢女。”巧儿战战兢兢的回道。
承欢听后莞尔一笑,兀自转身对着身后悄无声息看着这一切的欧阳孤容说道:“容,巧儿乖巧懂事,你命人同宜皇妃讨了她来府上吧。”
“巧云,你就安心待在容王府便是,以后没有人会打你了。”看着欧阳孤容温柔的点了点头,承欢这才又转身对着巧儿说道。
就在方才巧儿那一跪一起只见,承欢赫然已经看见她手臂上的道道紫痕。
那些显然是日日经受长鞭击打,所留下来的痕迹。
听得承欢的一句温言,巧儿登时就泪盈于睫,没想到承欢的心思竟然这样细腻,并且还极之体恤下人。
眼看着时辰也已经不早,承欢叮嘱了巧儿几句,便换上了先前置备好的红衣扬长而去。
若不是大婚这几日,宫中规矩不能穿白,承欢也不愿舍弃自己的一身白衣,穿上这等只合衬朱雀穿着的色泽。
到得承乾宫的时候,天际方才显露出破晓的模样来,金色的日光自重重宫墙后照射进来,给人一种薄薄的暖意。
所谓的入宫谢恩,其实就如同寻常百姓家的奉早茶一般,由儿媳亲手为公公、婆婆奉上一杯清甜的茶水。
“太子、太子妃驾到。”内侍自宫门口就逐层通传了下去。
承欢跟在欧阳孤容身边,一声正红衣裙的她此时却已经揭去了皓白面纱,以真实的容颜来入宫谢恩。
先前在山寨中大婚的时候,苏慕亦送上的一朵冰雪莲,承欢还一直在犹疑是否要用。
毕竟她的外贸如何,在欧阳孤容心中都不会落下丝毫影响,日间拢住皓白面纱也不过是为了不让众人多生是非。
但是今时今日已经成为了太子妃,有了身份的限制,承欢为人也不比先前自由了。
故而为了不让欧阳孤容落得一个“取丑妇”的名号,承欢也只得动用那一朵无价可求的冰雪莲。
前夜的大婚前,承欢面容上的粉嫩伤痕就已然消弭不见。
“参见父皇、母后。”承欢和欧阳孤容齐齐行了一个大礼。
皇后和明宣帝此时业已正襟危坐在殿中央,等着承欢那一杯亲手奉上的早茶。
幸得先前三天的教诲中,承欢对于宫中的规矩也已经谙熟。
故而只是略微回身,便已经寻到了宫女早已准备好两只茶碗,恭敬的奉上。
“儿媳给父皇、母后奉茶了。”承欢仪态从容的说道。
明宣帝显然十分欣赏承欢这个儿媳,承欢的茶水方一奉上,明宣帝就笑意盈盈的接了过去,并未为难承欢。
而明宣帝此举,却也牵动了一旁仪态冷然的皇后。
皇后本以为承欢真的如传闻中所说的那样,面颊上有一道丑陋的疤痕,是个丑妇。
没想到今日承欢将面纱除去,她的面颊上非但没有半分疤痕的迹象,一张绝色的面容更是超凡脱俗,似乎当中十年无情的岁月并未在她脸上留下任何痕迹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