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的震惊与期待中,叶成缓缓道:
“今日天色已晚,此事说来话长,待我明日去城内分舵与诸位详谈。”
这大喘气的回答,让无尘道人登时跳脚:“小子你最好今天就说明白!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的小九九!明天怕是我们等来的,就是官军的围剿了!”
叶成一脸无奈地摊手道:“二当家,我要是想留你们,还用等明天么?”
话很嚣张,却是事实,让无尘登时哑然,一张老脸涨得通红。
旁边的方世玉却是摇了摇头,一派凛然道:“小叶子,我相信你!你从来都没让我们失望过!明日午时,分舵见!”
叶成笑着颔首。
无尘道人冷哼一声,率先推门而出,一个纵身翻上了房檐,几个起落便不见了踪影。方世玉对着叶成拱了拱手,脸带歉意地道:“二当家就是脾气急,人还是不错的…”
见叶成没有着恼,方世玉也不再多说,再次对着从床上跳出的孙安儿拱了拱手后,推门而出,紧随着无尘道人的步伐,几个雀跃便消失在叶成视线内。
叶成长舒一口气,说实话,离世在即,他并不愿与红花会的兄弟们起冲突,毕竟,近半年的朝夕相处,没了于镇海这根搅屎棍,会内互助友爱的淳朴之风让他颇为享受,对红花会也生出几分感情来。
尤其是,在这个世界上,他感情最深的几个人,除了孙安儿,皆与红花会脱不了干系。
因此,在这半年里修炼之余,叶成便一直在思考他们的出路,红花会如果按照陈家洛现在的领导方针,注定是要失败的,他想为方世玉还有众兄弟们谋个出路。
知识储备正处于高三毕业巅峰时期,又热爱历史的叶成同学,绞尽脑汁之下,总算以超出此世的见识与经验,想出了条还算可行的方案。
但他知道,这条路,也不好走,途中将充满血与火的考验,可总归,比红花会现在这条完全没有希望的路,要好多了。
如履薄冰,总胜过飞蛾扑火…
两只娇柔的臂膀从背后揽住了叶成的腰身,黄鹂般的清脆声音在耳边响起:
“老公,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嗯。”叶成不想欺瞒现在这个世界上与他最为亲近之人。
“那你实话跟我说,你娶我,是不是为了造反,想拉我爹入伙?”
叶成摇头哂笑道:“这个绝对没有…我哪能想得到,岳父大人会把他的宝贝女儿嫁给我这个反贼。而且,岳父大人忠君爱国,实乃清廷肱股之臣,想拉他造反,难比登天。”
孙安儿瞪大了眼睛:“那你刚才是骗那两人的?”
叶成又摇了摇头:“你老公向来童叟无欺,哪忍心欺骗兄弟…刚才说的也是实话。”
孙安儿被弄糊涂了,茫然地道:“那你怎么双赢?”
叶成一摊手:“我还没想好…”
“啊?”孙安儿呆呆地看着叶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看着新婚妻子傻愣愣的模样,叶成再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登即让孙安儿反应了过来。
“好你个叶成!你骗我!故意看我笑话!”回过神来的孙安儿不依不饶,小拳拳向着叶成胸口捶去,却反被一把横抱而起。
“你干什么!?”
“嘿嘿,夜深人静,孤男寡女,你说我干什么?”
叶成一脚踢上了厢门,震下了暗扣,抱着孙安儿大踏步地向屋内走去。
“你放开!先跟我说到底怎么双赢?”
“娘子,如此良辰美景,何必讨论如此大煞风景的事情…”
叶成此时哪还有心情当老师,只是左顾而又言它。随着床榻一声不堪重负的吱呀声响起,红烛熄灭,厢房内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紧接着,随着“吱呀吱呀”的伴奏,令人面红耳赤的喘息声扛起了主唱的重任,演奏出一曲柔美婉转的靡靡之音,让窗外的月亮都羞涩地躲入了云中。
又是一夜鱼龙舞…
第二日一大早,晨练完毕的叶成被叫到了孙士毅房中。
“府中可还住的习惯?”孙士毅满脸的和蔼可亲,看不出丝毫此前还要杀要剐的迹象。
叶成嘴上带着常年不变的微笑,不卑不亢地应道:“挺好的!府里头大家都把我当亲人,住着就跟自己家里一样…”
“住着习惯就好。安儿自小被我娇惯坏了,成儿你要多担待点,多多顺着她脾气。”
叶成连连点头,除了对那“成儿”的称呼略感别扭外,一切都很和谐…一阵寒暄之后,孙士毅终于进入了正题:“我孙府虽不是什么皇亲国戚,可承蒙先辈余荫,也自有一番富贵局面。既然入了我孙家的门,便不能堕了家门的名声,为父的督标亲兵里尚有空缺,你先补上,今日便去王中军那里报到吧。”
“小婿谢过岳父大人!”虽然心中惊讶,叶成还是彬彬有礼地施礼拜谢,这让孙士毅欣慰地点了点头,接着语重心长地道:“既然走上了正途,以往的绿林朋友还是断了联系的好,不然出了事情,我们一家都要受牵累,你不为为父考虑,也要替安儿着想呐。”
显然,孙士毅知道了些什么,可并未点透,叶成也只能应声答应下来,从其手中接过信物,便一脸纳闷地回到了他与孙安儿的院中。
他至今不知道孙士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为什么突然就接受了他,还对他这么好,让他去督标亲军中补缺,要知道,这可是正式军官的编制,虽然还不知道是什么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