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的强者都知道那位夫人的存在,也知道风雪银城立下的死规矩,这银城避世不出,但是想要进入冰原必须要从城中过,违者这格杀勿论。
那位夫人的确是早已不做城主,可千年以来历任城主都不是修为羸弱的人或者妖,每一任城主就算不是惊才绝艳之辈,也定然有自己的超凡之处。
就像两百年前的那位城主,只有神魂境的修为,却依然能一剑枭首三百太虚境的人族强者。
极北的妖族不出世,这风雪银城,就是代表着极北妖族的一座圣地。
而这座城的安稳,是用许久以来,擅闯风雪银城者的尸骨堆积起来的。
“风雪银城,果然雄伟。”
云皎看着面前如同小山般高大的城墙,紧了紧身上的天蚕衣,这是走之前白雪凝送给她的,也算是一件上等的灵器,尤其是御寒效果极强。
她自然是不知道风雪银城在什么地方的,不过呼延逐月在北凉地界的一举一动都不用她可以打听,听说了呼延逐月前往银城,她便用了两日时间找到了这位北凉王孙的踪迹,一路跟着他来到了这里。
虽然不知道风雪银城和北凉王室有什么约定,但是既然那呼延逐月能轻松进入这座妖族圣城,那么她必然也可以。
不管怎么说,她也还是一个信使啊。
袖里乾坤这门术法还没有修炼多久,用起来还是有些吃力,云皎试了两三次才将张风云的信取出来。
不知道是为什么,苏烟许久都没有联系过张风云了。
张风云连着传了这么多消息来,倒不是因为担心,最主要的还是因为,他想苏烟了。
想到这个,云皎都觉得自己无力吐槽。
已经是明月高升之时,北原的白天总是这么短暂,上弦月悬在银城的城楼之上,看起来分外清晰。
银城之中,忽然有一道身影拎着什么东西靠窜了出来,他坐在城楼的房顶之上,像是坐在了月亮上。
城墙虽高,以云皎的视力还是看的清楚城墙之上的人。
他年纪很轻,身材瘦削,裹着一袭无比雪白的貂裘,在月光之下,衬托得他面色特别苍白,像受了重伤一样,一头漆黑若墨的长发散落下来,头上插了一根冰玉簪子。
银城极北,积年飞雪,云皎隐约能看见那些飘飞的白色光点,看着都觉得有些冷。
可白云歌不冷,他手中拎着的就是酒壶,壶中装着的是传说中天下最烈的血翎酒,酿酒的材料中有一味极为珍惜的凤凰翎。
任谁喝下一口血翎酒,都会有鲜血燃烧之感,根本不会冷。只可惜这血翎酒只有极北的雪鸟族出产,五十年只有三壶,要供给灵狐族一壶,剩下两壶都是特供给风雪银城城主的,除此之外,任谁也尝不到一口。
白云歌作为城主,自然是有这种待遇的,而且他也不是只有这两壶酒——灵狐族的那一壶,也是他的。
娘娘说他天生命带孤辰,喝这个酒能给他续命。只是这酒壶里的酒喝一口就少一口,就算是三壶酒都在他这也不能常喝。
白云歌眯着眼睛看向南方,心中暗自算着自己镇守在风雪银城的年头。
银城镇守百年一任,他的任期也就剩下二十年了。
他重重吐出一口气,衣袖轻轻震动之间,从他口中吐出的气流竟然要比这北边的空气还寒冷,在他的面前凝结出了一大片小小的冰晶,数息之后才散去。
云皎微微笑了起来,她知道,城楼上的那个人已经看见自己了。
只是不知道这个人,会不会把自己当回事?
她想了一下,还是反手施展灵力幻化出来了一个符印。
这个印记不是张风云教给她的,是她走的时候迷枭给她的,是神山狐族的标记。
神山狐族与极北来往频繁,自然会经过这里。
云皎预料的不错,城楼之上的那个人看到印记,终于是动了。
城楼上的身影忽然消失,云皎只觉得眼前一花,那憔悴的男人已经站到了自己面前。
“你是什么人?”
白云歌站在云皎面前,细细打量着这个面容普通的女孩,确认了她不是狐族之后才问道:“你怎么会有狐族的印记?”
……
……
滕王阁。
自从张风云到了这里之后,豫章郡王李乾成来滕王阁的次数忽然就变得多了起来。
滕王阁的弟子们对于这位王爷并不陌生,毕竟滕王阁是皇室的势力,在这里修行的大部分都是为皇室效力的人。
豫章郡现在算是李乾成的封地,又是边城,能官干吏不少,政事虽繁重却用不着李乾成插手,他也乐得自在,每日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跑来找滕王阁主李观海下棋。
只不过他的棋力实在是不佳,连下了这么久,竟然是一局都没有赢过。
但是自从张风云到了之后,对弈的双方就变了。
李乾成带着袁天罡两人飘然落到张风云住的临江阁所在的山峰之上,这座山比邻浔阳江,从临江阁中正好能看见江上的景色。
李观海身为滕王阁主,早就是圣贤境界的大修行者,如今天天坐在这里陪着张风云下棋,连张风云都有些不好意思。
好在张风云的境界虽低,眼界却比李观海高出不少,两人也算得上是棋力相当,并不无聊。
一局棋过,张风云和李观海也终于有时间看看一边喝茶喝了许久的李乾成与袁天罡。
“自打张公子来了我这滕王阁,王爷就天天往这跑。”李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