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英楠哼了一声。“何必明知故问呢?这里边不是有你的功劳吗?安排的歌曲真是棒极了。”
“姐姐,你可不能这么说哦,这里没有监听设备,我又远在几十米外,隔着数间密封隔音效果极佳的舱壁,是不可能知晓你们的谈话内容的。又怎么会知道歌曲能恰如其分的影响他的情绪呢?”
“此地无银,你的辩解恰恰说明了问题。”祁英楠重新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望着对面的女子道:“我告诉你,祁英乐,你的付出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他连我这个前女友都已经几乎记不得了,又怎么会记得始终默默无闻的你?”
被称作祁英乐的女子眨动着那双睫毛浓密的大眼睛道:“那是因为你已经变得要靠伪装才能有一些原来祁英楠的味道。而且,你太心急。而我,从来就没想过从他那里获得什么。记得不记得,并不重要。”
祁英楠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我亲爱的妹妹,到底是为了什么要这样做?从始至终,你都是个局外人,帮他能得到什么?”
“快乐,付出的快乐。”
祁英乐又叹气:“你不乖哦,这可不好。”说话间,她的瞳仁变成了妖异的紫色,光芒一闪,对面的祁英楠开始痛苦的痉挛。
“爸爸不在,你要听我这个姐姐的话。顾天佑,注定是我的丈夫,你这个小姨子,生出特别的想法可不好。”她优雅的继续喝着茶,欣赏着窗外的云海,对祁英乐的痛苦,视而不见……
顾天佑没有想到,祁英楠竟然那么‘爱’他。他只是根据一向的谨慎态度,去判断这个突如其来的人和想要旧情重续的愿望。祁英楠千里寻夫般的幽怨痴缠,让他本能的满心介怀,他觉得自己的的心,就像一块拒绝融化的冰。
有时候,顾天佑自己都会嘲笑这种仿佛是‘被害妄想症’的性情,小心翼翼、畏畏缩缩、草木皆兵,象个背了一袋子黄金走夜路的旅行者,时刻都在防范别人的觊觎。他明白,娶个富家女,少奋斗十年二十年的道理。他清楚,有一种夫妻的结合不是因为情感的积累,而是因为利益的需要。他还知道,男人跟女人的关系可以看做是一场战争,征服与被征服。但那又怎么样呢?人们都晓得坚强、勇敢、坦诚……是美德,可能做到的又有多少?知道了未必就会去做,做也未必就能做到,况且他觉得自己还没有窘困到将情感‘这块干净地方’抹黑的地步。娶个老婆以达到‘强强联手’,这样的想法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顾天佑想,也许,这就是一个男人所谓的‘骨气’在作祟。
不足一千米的高度,顾天佑完全有把握在不启动任何保护措施的情况下,自由坠落而毫发无损,不过,他还是顺手从漂浮船上取了个伞包,象个普通人那样回到了地面。
降落点是一座拔地数十米的山包,入眼除了凋敝的林木、新生的魔化植被,就只剩皑皑的白雪。广安的周遭地形皆是如此,山连山,一眼望不到头,联通外界的几条高速据称都已破损的厉害,再加上魔物横行,所以很少有人会考虑从陆路前往别地。
相对于混乱的城市废墟和近郊地区,这里可以说是纯粹的魔物领土,不过现在并没有不怀好意的魔物在山包附近徘徊,这都是拜他一次简单的气息释放所赐。只以他渊狱魔将的身份,些微带着杀意的气息,就足够接触到的魔物狼奔豕突了。
不同于大多数跟魔物有血仇的人类幸存者,在顾天佑眼里,出现在这个星球上的大多数魔物,都仅仅是一种野兽,至多也不过是较聪明的危险野兽,非是需要,他对杀戮魔物兴趣缺缺。
开启阴影位面的空间次元门,顾天佑选择了直接回家。
何娜见从解离室走出来的顾天佑一身休闲,迎上来问:“情况又有了变化?”
没精打采的走到花房沙发边,顾天佑一屁股坐下。“嗯,据说大量魔物向国贸大厦发动进攻。旧区南郊,也有数万魔物集结,刘子晴他们担心是魔潮来袭。”
接过顾秋彤递来的茶搁到桌上,顺手顾秋彤拉坐到自己腿上,顾天佑对对面坐下的何娜道:“我带队去探了一下,结果队里出了叛徒,中了埋伏,侦测行动被迫提前终止。掩护小队的人脱险后,就回来了。”今天发生的一系列‘翻旧账’事件,让顾天佑感觉有些心力交瘁,事情越来越复杂,连昔日的恩人和恋人都现身了,这让顾天佑很是有种泥足深陷的无力感觉。祁英楠、祁英乐,断然的抉择之后,他的心情实在很难愉快的起来。
顾天佑说的简单,可听者包括高韵在内都一脸恐惧和忧虑。魔潮即死亡,地表就是在一**的魔潮侵袭下被渊魔攻占的,世人皆知,那尸横遍野的情形,是绝大多数人类幸存者心中永远挥之不去的梦魇。除了顾天佑,在座的所有人都亲历过那让人绝望崩溃的死亡洗礼。
高韵紧攥着小拳头,道:“力量越大,责任越大,你应当尽全力帮助这一域的人类幸存者。”
顾天佑懒懒的看了高韵一眼,轻哼了一声,没言语。
“面对魔潮,个人的力量是微不足道的。这一劫能不能熬过去,主要还看各基地之间的配合。”
“娜姐,你这样说就有些偏袒了。依我看,以他的力量,是可以起到决定性作用的。”
高韵的一番话,让顾天佑腻味透了。“别用国家主义和民族主义那套理论来说事。我出力是情分,不出力是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