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潮仍在向着江中猛冲,高昂的浪头挟风雷之势有如怒狮一般,谁也没有料到今天的江潮会是这般猛烈,只听百姓的呼声就知道被卷入江中的人为数不少,这在每一年都是常有的事,但仍然阻止不了大伙观潮的兴致。
“海涌银为郭,江横玉系腰,诚如是也。”王熵喃喃自语,以他的城府早已是练得宠辱不惊,心中再是惊骇万分,面上终是不显。
“平章说得是,此潮历来罕有,正应我大宋中兴之像,更何况如此汹潮,仍要向天家低头,老臣以为此乃上上大吉,不知各位相公以为如何。”叶梦鼎的冠带上还有明显的水渍,一看就知道是从下面而来,这番话众人听着十分别扭,却又说不出个什么来,不得不点头称是。
“少保无须下去照应么,大潮已至,但不知水军何在?”陈宜中忍不住发问,他最关心的是海司是不是真的弄到了那么多船,可是左看右看也没看到船只的影子。
“急什么,老夫准保陈相公不虚此行。”
陈宜中被他噎了一下,正好下面开始了新的表演,他装做好奇探出身观望,掩饰了脸上的尴尬和不快。
“是弄潮儿。”
小皇帝有些兴奋地叫道,他已经被谢氏放开了身子,从城墙的垛口处望出去,恰好能看到江面上的情景。听到他的声音,城楼上的几个人都停止了说话,将目光转向了那一头。
只见数十名披发刺身的年青人手执各色彩旗跳入了波涛汹涌的江水中,在百姓的一片惊呼声中突然又现身在水面上,技艺高超者就像是踩在浪花里,不时地随波上下,赢得了阵阵喝采。
“好好!朕要赏他。”
这种游戏最得百姓的欢心,皇帝也不例外,他从谢氏手里挣脱出来,兴奋地跳脚拍手,又指着其中一个身影叫道,城楼上看得很清楚,那个年青人手持一面红旗,无论他跳跃翻腾还是奋水逐波,旗身始终高高挺立,这么久的功夫了竟然一点都没有被沾湿,难怪引得上至天子下至普通百姓都纷纷叫好。
“老臣代此子谢陛下赏。”叶梦鼎突兀地接了一句,众人都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此人是水军一个都头,就在老臣麾下。”听了他的解释,众人才明白过来,往年这些弄潮儿都是选自民间泅水好手,偶尔也会有水军军士参与,并不是常例,只是恰好让他出了风头而已。
弄潮的表演很快结束,这是因为同波浪搏斗还要顾着旗子,体力的消耗是很快的,熟知流程的百姓都知道一般官府还会有一个水军演练的安排,可是明白人却很纳闷,为什么江边一只船都没有?难道是取消了。
“完事了?且去吧。”
“走走,瓦子耍去。”
......
等了一会儿不见动静,性急一些的就开始不耐烦了,最精彩的表演已经过去了,后面的还不知道有没有,谁愿意在这里白白浪费时间,再说了,身上还湿着呢,赶紧脱与娘子洗去。
城楼上的人一片寂静,都不知道叶梦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正当大家渐渐开始有些不耐之时,叶梦鼎抚着颌下雪白的长须,轻轻地说了一句。
“来了。”
帝都天~安门广场已经变成了鲜花和彩旗的海洋,许多人早早地就来到了这里,当然不是为了站个好位置,而是想将这一历史时刻留在影像中。
“你好,我叫钟茗,来自城北区,你呢。”
正在兴奋地玩着自拍的苏微冷不防被人拍了一下,她转身一看,一个看上去很年轻的女孩子笑吟吟地朝她伸出了手掌。
“我叫苏微,你好,我是城西区的代表。”
苏微同她握了一下手,然后拿起挂在脖子上的代表证给她看,突然碰上一个不认识的人这么打招呼,她有些不习惯,下意识地就以为人家是来检查证件的。不过钟茗倒是毫不介意地伸手拿过来,仔细地对着她的名字和相片看了一会,表情有些严肃,让她更是心里没底。
“原来是这个微,我还以为是蔷薇的那个薇呢。”钟茗哈哈一笑,放下证件调皮地说道,不过这句玩笑之语,在苏微心里却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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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涟漪,眼神中露出了一丝苦涩,好在人家也没有太留意,同样年龄段的女孩子很容易就能找到共同话题,不一会儿,就互相开始给对方拍起照来。
今天苏微穿得有些随意,由于天气很好,太阳已经升上了空中,气温自然不会低,她特意找出了自己的那件连衣裙,一头长发简单地用个发卡箍在脑后,戴上一顶遮阳帽,再踏上一双高跟凉鞋,整个一付学生的模样。
人民大会堂、人民英雄纪念碑、天~安门城楼,苏微像个不知疲倦的小孩,兴奋地摆出各种姿式,在这一刻她已经忘了之前的惶恐与不安,因为尽管她在这个城市呆得时间很长,但却从没有来这里玩过,钟茗看着镜头里那个神采飞扬的身影,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目标仍在视线中,没有什么异常。”
不远处的小王微微侧头,轻声说了一句,他的声音通过领口上的微型麦克风传到了停在后面的一辆车子里,车身上画着一个红十字,看上去就像一辆普通的120救护车。
“收到,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