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玉格格一笑,挣脱了杨离的双臂,边走边道:“我也不恨你。不过,我想那大约是因为我不爱你。”她转回身,仿佛是要杨离看见她的诚意般,坦然地迎着他的目光。
&不爱你,你也不爱我。你我都有选择的权利。杨大侠,你大可不必对十年前的事耿耿于怀。你是为了我好,我再清楚不过。”
杨离懒洋洋地笑了:“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不敢。和你走得太近,怕是会被一堆女人拆散了我的骨头。况且,你笑的时候,太容易害人。我不想爱上你,那太痛苦。”说完,掉头就走,刹时间已在数丈之外。
她就这么说走就走,反倒让杨离觉得若有所失。即使怕了自己识得一个女子,就多欠一份情债,但是被一个美女当面说“你莫要自作多情,我一点也不爱你”,他的男性自尊心总归是小小地有那么一点儿受损。
回到这里的第一件事,居然是化解了多年前的一个心结,杨离在欣喜之余又茫然了。回到这里只不过是一时兴起,他真的从没细想自己为何而来。所以,接下去该做些什么呢?他真没了主意。
迟疑间,巷子转角忽然蹦出一个小丫头。
这丫头不过十五六的年纪,翠绿的衫子衬得整个人娇俏可喜,头上戴着的蝴蝶结一起一伏,像要飞走似的。
她的眉梢也会飞,一瞟一瞟地瞄杨离,一边瞄,一边走近来,待得近了,径直停下问道:“你就是杨离?江湖人称风|流剑客的杨离?”
不等杨离回答,她已自行说了下去:“我是温暖玉温姑娘的丫头,我们姑娘说了,杨大侠故地重游,一定是千头万绪在心头,这个想见,那个不想见,还有几个想见又怕见的,多半都没想明白,需要好好地想一想。因此上,想约大侠到我们砌玉楼小住几日。”
&杨离双目眯起,“她不是不想和我做朋友了么?”
&白白你叫‘风|流剑客’,竟不懂姑娘的心!”丫头大跺其脚,“有一种女人,她在说‘不是’的时候,意思就是‘是’;我们姑娘这么高傲的人,就算心里再在乎你,你也别想她像跟在你身后的那些小骚蹄子般,哭天抢地求分一口感情的残羹冷炙。”
杨离不觉一笑,这丫头看来挺小,懂的竟也不少。
丫头傻傻地看着他的笑容,那副表情就像是吃货看到了满满的一桌美食,嘴里含了一口口水,差点儿就要掉下来了。
杨离趁她分神,鬼魅一般探身向前,拿住了她皓玉般的手腕,喝道:“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丫头被杨离像老鹰抓小鸡似的将双手反绞到后背,忍不住哎哟一声:“好痛!你弄痛我的手了!你怎么这样凶,知道惜香怜玉怎么写不?我,我真的是温暖玉的丫头,你放手啦!”
杨离手上加劲,阴森森地道:“我是不知道惜香怜玉怎么写。你若再不说实话,这娇俏的小脸上,就要多一只小乌龟了!”
丫头痛得眼泪直掉:“你,你放开我……我……我说便是!”
杨离心中一软,放开了她。哪知丫头一得自由,反手一掌向他胸前拍去。杨离见这一掌击来毫无劲力,本待不躲,就在此时,丫头眼中闪出一抹怨毒之光,他心生警觉,手掌一翻,再次拿住她的手。
丫头白嫩嫩的食指与中指间,正夹了两根蓝幽幽的毒针。她偷袭不成,气急败坏地道:“杨离你这王八蛋,你为什么不去死!我要杀了你,杀了你这无耻之徒!”
杨离皱眉道:“我又不认识你,你为什么要对我下毒手?”
丫头不答,右腿一抬,竟是撞向他下盘要害,杨离恼她招式歹毒,掌缘落处,斩向她腿上大筋,哪知丫头不等他手掌落下,已然大叫起来:“非礼啦,非礼啦,救人!救人!”
杨离冷冷地道:“这是个无人的巷子,你就算叫破嗓子,也不会有人来救你。”
掌随声落,丫头立时痛得半蹲下身子,放声大哭:“我不敢了,我不敢了。你别欺负人,我,我认输还不行么?”她的手还被杨离拿着,此刻不断地扭身挣扎。
挣扎之中,颈中所系的的玉佩被带了出来。
杨离一见玉佩,便如被雷轰了似的,呆呆立住。丫头是何等的聪明伶俐,趁此当口脱开了他的掌握。
她攻击力低,轻功倒好,一下就在十丈开外,远远地喊道:“杨离你记着,姑娘从此和你没完没了!”
杨离没有去追她。
她戴着青思的玉佩,定是与青思有密切关系的人。她故意地让他认出玉佩,分明是在向他讨饶,他怎么能再与她一般见识?
青思,这十年来,你好么?杨离叹了口气,茫茫然地想,朋友走了,“敌人”也走了,他依然孤单一人,依然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还好,杨离天生是个不该寂寞的人。
天色还早,先去游游故地罢。依记小桥初见面,柳丝正长,桃花正艳。在江湖上闯荡数载的杨离便在此地惊见天人。从此,陷入一个无法清醒的迷梦。
习惯飘泊的心为她停滞了脚步,号为“风|流剑客”,自是因为没能避免处处留情,可在他见过的女子中,没有哪一个比得上青思。
不止是因为她的美。固然,她的美可以激起所有男人的保护欲,但能使杨离发疯似地想她,一点还有别的原因。
爱是不需要理由的,杨离在解释他几近疯狂的爱时,只用了这句话。
唉,青思,我真想见见你,可我又怎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