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杨老将军已经被抓进大牢了,我们追踪到城门处拦着他的妇人,以前就是个青楼的,听闻她背后有个什么主子。”那人道。
“人呢,可抓起来了?”赵训炎转过身来,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手又去拿那似乎喝过的杯子。
那人的头更低了些:“我们想要进去拿人的时候,已经是人去楼空。”
“看来也是早有准备。想来杨老将军这步棋。他们应该也有后招。”赵训炎慢慢分析道。
“那我们该怎么办?那老家伙素来嘴硬,想让他承认,就算在他面前杀了杨家人都是不可能的”
“不认罪?”赵训炎冷笑一声:“人证物证俱在,他不认又何妨,你以为百姓会能看得清真相吗?看不清的,百姓糊涂,只相信眼见为实,所以明儿一早,你安排几个人,这事儿也就水到渠成了。”赵训炎眼中满是不屑和讽刺。
“是,那太子的粥棚”
“我们的人已经去温泉山庄了,消息明儿一早就会放出来,你告诉焦思邈明天一早行动,绝对不许出半分差错,若是出了岔子,就让他提头来见。”赵训炎吩咐道,这一次他必须成功,否则,暗处的那只手就会乘机捏住他的脖子,让他再无翻身之日。
赵训炎正在等着天明,可宫中却似乎依旧灯火通明。
珍娘站在大殿下,一身明黄色华贵宫袍,挽着繁复的发髻,缀满了金银簪子,看起来富贵端庄,却又带着几分清雅高贵。纵然她年岁不小,可看起来仍旧是风韵犹存。
皇帝坐在首座,身边一个伺候的人也没有,他轻轻咳嗽着,翻阅着手里的奏章,半晌才道:“知我为何半夜叫你过来吗?”
“臣妹不知。”珍娘淡淡应着,语气里没有半分兄妹之间的亲昵,全是疏离。
皇帝抬头看了她一眼,眸中痴迷:“珍娘,你可知为何楚秉松屡屡犯错,朕还留着他?”
珍娘垂下眉眼:“臣妹不知”
“你知,你怎么不知呢?你是最清楚的,当然楚秉松为朕杀了驸马,所以这么多年他才得以节节高升。朕迟迟没有将他处置,就是希望你看清楚,杀了驸马的人是他,不是朕,可是你为何偏偏要恨朕呢?”皇帝痛心疾首。
珍娘依旧垂着眉眼,想起当年的驸马,只是淡薄一笑:“臣妹谁也不恨,所以皇上不会死,楚秉松也不会死”
“不,他快死了。”皇帝将手里的奏章拍在桌案上:“朕已经知道他这么多年,根本没有守口如瓶,他把这个消息还告诉了别人!”
“那跟臣妹有什么关系?”
皇帝见她如此,只是长长叹了口气:“你不是一直在帮赵训炎么,朕这个好弟弟,心狠手辣,你为何要扶他?”
“因为他跟你最像。”珍娘抬起头来看着皇帝,她就是要让一个跟皇帝最像的人,亲手毁了他,让他看看自己究竟有多可恶!
皇帝怔了一下,旋即笑了起来:“罢了,你回去歇着吧,这次你们都败了,败给了一个御史言官。”皇帝扬扬手里的折子,再扬扬桌案上一堆的证据,笑着摇摇头:“朕还是有几个忠心的好臣子的,你看看赵训炎,都笼络了一帮什么人,全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东西。”皇帝说完,起了身,却因为突如其来的一阵眩晕而差点没站稳。
摇晃了几下,勉强站稳,才苦笑着摇摇头:“你看看,你还是那么年轻,而朕已经是黄土埋了半截的人了。”
珍娘看着他不说话,皇帝笑了笑,自己提步往里头去了。
贴身伺候的高公公在里间候着,见皇帝来了,忙上前扶着。
“皇上。早些歇息吧。”高公公劝着。
皇帝看了看手里的奏章,叹了口气:“不睡了,等明天吧。”说罢,到了暖榻上盘膝坐着,又接过高公公递来的参茶喝了,面色这才算是好了些:“你说,这事儿清愚有没有插手?”
“这林世子不是已经听了您的吩咐么,想来是不敢抗旨的。”高公公笑道。
皇帝也笑起来:“你就知道哄朕,朕本来打算试他一试,可如今他还是没经得住考验啊。”
高公公略惊讶的看着他:“您的意思是,世子爷插手了?”
皇帝扬扬手里的折子:“你以为朕的御史们,都这么能忍么,若是他们真的掌握了这么多丞相府和云尚书府的罪证,早就参了,根本不会等到今晚急匆匆送来。”
“可为何断定是林世子呢,也许是别人”
“你倒是挺喜欢清愚。”皇帝笑了笑:“他是个好孩子,可惜不服管教。”皇帝幽幽叹了口气:“罢了,你把这两份东西,一份送去丞相府。另一份送去云府吧。”
“皇上不处置丞相爷么?”高公公似无意般问着,皇帝的笑容冷了些:“你越发的不知规矩了。”
高公公忙跪地求饶,皇帝看着他花白的头发,抬抬手:“罢了罢了,你也伺候了朕一辈子,朕怎么着也不会因为这件事处置了你,去吧。”
“是。”高公公不敢再多言,即刻让人把东西送了出去。
皇帝坐在暖榻上,想起方才大殿的谈话,眼眶濡湿,却自嘲的叹着:“冤孽,都是冤孽。”
楚秉松半夜接到密旨,正疑惑着,待看到送来的东西以后,立马跪地谢恩:“老臣谢圣上不杀之恩,往后定兢兢业业,为朝廷办事,半分不敢再存”
“好了相爷。”来传旨的公公跟上次来赐婚的公公是同一个人:“毕竟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