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底的太阳并不耀眼,散发出温润的光泽,照映出五光十色的绚烂景象。
古澈的神识小人仅仅是沐浴在“阳光”之下便产生出浓郁的舒适感,仿佛置身在最温暖的温泉之中,身体里每一处都酣畅淋漓。这种感觉深深地令人着迷,因为这是源自神识的安逸感触,比肉身接触更加陶醉。
一个激灵之下,古澈连忙从这种舒服得快要睡着的感觉中挣脱,他是来涤灵胎的,可不是来享受的。他努力运行着涤灵胎的法门,神识越发靠近那轮太阳。
越靠近太阳就会发现,这并非真正的太阳,而是一块类似水滴的红玉。这是古澈从未见过的红玉,滴溜溜地悬浮在海中,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纹路,而这些纹路好似有生命一般在红玉上游走。
古澈想要近距离看清楚那些纹路,却被一股阻力拦了下来,阻力的来源正是那些“阳光”,它们排斥着一切杂质,为了保证太阳的绝对纯净。
百般尝试无果后,古澈不得不放弃了近距离观察红玉的想法。他神识观想着红玉太阳,肉身依靠气旋运转涤灵胎法门,一缕缕金色不易察觉的细丝从红玉中被抽丝剥茧,缓缓缠绕在古澈的神识之上。
此刻,古澈心无杂念,全然放空自我。当金色丝线附着到神识上时,一股深沉的悸动自灵魂深处传出,在他的感知中,四周的一切都在变小,又或者自己在不断地变大。他“看到”了禁地之山,“看到”了庆阳城,“看到”了楚国,“看到”了元幕域,“看到”了月华界……直到日月星辰在眼眸出浮现,整个九华世界仿佛一个大圆环般包围着自己,他才恍然明悟,自己原来已经成了天地。
一念为天,一念为地。
贯穿了整个九华世界的古澈纵情享受着这种凌驾万物之上的快感,他一念永恒之间,万千大道化作涓涓细流流淌入体内,大道纶音在体内响彻,好似有无数人在吟诵祈祷,古澈近乎升华。
与此同时,古澈的神识之内,被金色丝线包裹的地方越来越多,已经接近了眉心,最终漫过头顶,远远望去好似一枚金色的茧。
直到神识彻底被金色丝线吞没,古澈眼前失去了一切景象,唯剩一点红光。
那是引导古澈神识不会迷失的太阳,也就是水滴红玉。
不知过了多久,红光忽然炸裂,开天辟地般分开这深沉的黑暗,上浮成天,下沉为地,一切都是那么地原始,四处弥漫着洪荒的气息。
原始洪荒中,一个金色小人漫游在宇宙之中,大道化作他的衣裳,任由他肆意翱翔,横穿无数光年。
古澈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他一直在等待。
终于,金色小人站到了古澈“身前”,四目相对。金色小人有着和古澈一模一样的容颜,只是气质上更加飘渺,他二话不说直接蛮横地冲进了古澈体内,同时金色大茧解开一道缝隙,流淌出遍地金光。
缝隙越来越大,金光照耀着这片海域,似乎比太阳更加耀眼。
啵地一声,一个金色小人从大茧中钻出,那正是古澈的神识,只不过他现在有了新的称呼—
—灵胎!
“从天到地,从古至今,纵览空间时间,集时空一切为起始之胎,方可称灵胎。”古澈轻声低语着,目光中有如水流般的金光在流淌。
涤灵胎大成。
古澈终于练就了灵胎,他心知方才那一切都只不过是涤灵胎的幻化过程,但那也着实令古澈着迷不已,能够亲自体验一把开天辟地的过程,体验与天地齐身的境界,或许是他这一辈子都再体会不到的过程。
金色灵胎重新审视了一下水滴红玉。无论是涤灵胎还是时空幻化,无疑都是出自这水滴红玉之手,这也解释了为何其他地域之人成就不了灵胎,或许正是因为他们缺少了水滴红玉。
那么这红玉究竟是什么东西?为何它会有着如此强大的力量?为何只在元幕域出现?
金色灵胎遗憾地摇了摇头,可惜这水滴红玉是楚国的命gen子,没了它涤灵胎也将成为空谈,如果古澈盗走了它,楚国肯定会与他拼命。
金色灵胎顺着海流的方向顺流而下,不消多时便再度回到了海眼处,也就是蒲团所在。金色灵胎一跃而起冲出海眼,与肉身相融,完美贴合,一缕缕金光在体内荡漾开来,灵胎回到曾经神识所在的地方,静静回味着涤灵胎的一切。
神识归位后的古澈睁开眼睛,一瞬间气势暴涨,灵胎带来的好处一点点的浮现。最突出的便是神识的又一次增强,古澈的神识凝炼程度本就远高出同境修士,眼下更加强悍,甚至可以与游虚层次的修士一较高下。而且神识越是凝炼,自身精力便越是旺盛,生命力越是顽强,传说中的仙人便是不死不灭之体,哪怕摧毁了肉身,他们也能借助一点神魂再塑身躯,进而重生。
然而即便是仙人也做不到真正的不死不灭,破灭浩劫便是仙人的陨落之战,只要从神魂层次抹灭,击杀一名仙人也并非不可能。
但古澈却想得更长远,要是自己能将灵胎修炼至超越仙人的地步,岂非真正的不死不灭?
除却神识方面的增强,古澈在体质上也更上一层楼。原本古澈依靠青天六气的洗礼,肉身已经达到的极限程度,当初只有仪元境界的他愣是在三清境界彭俨手上未死,可见其肉身之强悍。而灵胎归位之后,自水滴红玉中得到的金色丝线有些未曾脱落,被灵胎裹挟着附着到肉身之中,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