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铮的每一句话都让唐初感受到胸口一阵闷堵,但是又说不出到底为什么会闷堵,只是觉得张铮口中说的话,让人很无法接受。
“生活在别人极力维护出来的和平世界里的华夏人有几个人真的见过那外面世界的纷乱与残忍。”张铮长叹一口气,蹲下身弯腰捡起一枚石子在布满泥土的地面上写写画画。
“你知道怎么进入这大宅院后面的那座大山吗?”张铮抬手指着这西京唐氏大宅院后面的那座大山。
唐初转过身看着那座高耸入云端的山,说道:“穿过这个大院,里面有一个后门,从那里有一条最近这些年在一条小古道基础上拓宽维护的道路,可以径直上山。”
张铮皱了一下眉头,问:“就没有其它什么路可以上去吗?不需要穿过这个西京唐氏宅院的道路。”
唐初点了点头说道:“小道是吧,有的,但是你看啊,从这个大院穿过去的这条道是上北坡的,那里全都是我们西京唐氏的重要祭祀场所!如果走小道的话是从那边上到西坡的位置,西坡那里是西京唐氏早年间前往山上祭祀场地的一条路,北坡这边开辟出来之后,西坡那边基本上就荒废了,据说是几十年没人去过,反正我来西京唐氏这么二十年间,还真没见着几个人往西坡上山祭祀的。”
“为什么要开辟北坡这边的道路呢?”张铮有些纳闷,“既然北坡也是在古道的原有基础上改动的,完全可以改动西坡的古道,可是为什么会突然放弃一条一直在使用的道路,反而选择了一直没有使用的小古道呢?”
“你也说了,这北坡的古道是最近几年才拓宽修缮的,难道西坡那边的古道比北坡的更小?”张铮的话虽然是在不了解西京唐氏的情况下说出来的,但是的确是有几分道理。
唐初说道:“其实我去看过西坡的古道,虽然现在荒废了,长出了许多的杂草,可是经历了这么多年被人踩踏压实的痕迹还是很明显的,西坡那边的道路绝对要比拓宽修缮之前的被迫古道大了一倍不止。”
“是什么让他们竟然会放弃一条宽大的道路,从而选择一条小道上山祭祀?”张铮纳闷,“如果只是为了缩短行距,这不应该呀,祭祀走的道路变窄了,不仅是寒掺了祖宗,更是累了自己!到底是什么让西京唐氏的长者们宁愿艰难跋涉、寒掺祖宗,也要废弃西坡的路呢?”
“想这么多干嘛!”唐初说道,“张少主,我带你去西坡那边走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嘛!”
张铮点了点头,的确如唐初所说,即使自己在这里思考到天黑也不一定有什么关键性的进展,还是要亲自去实地看看才会有关键性的发现,只要有了充足的证明就知道真正的原因。
“前面带路吧。”张铮一抬手,对着唐初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唐初带着张铮搭上了一部三轮车,两个人坐在三轮车后面,感受着三轮车那发动机剧烈的噪音和震动传在屁股上。
“震得屁股发麻。”唐初如坐针毡,这发动机的振动频率让他的屁股很不舒服,腰肢拽动屁股在座位上一左一右晃动。
张铮本来也很不舒服,但是这些都是小感觉,只是有点发麻而已,可是看到这唐初在这动来动去,瞬间就火了,一句以前李朝经常怼他的口头禅就脱口而出:“你龟儿子是不是要磨皮擦痒的?个龟儿憨ji儿!”
“你这哪个地方的口音方言啊?”唐初基本上可以说是听不懂张铮突然爆出的这句话,但是他知道,这绝对不是张家的口音,因为张家是燕京世家,平常用的都是老燕京方言,出席重要会议场所用的都是普通话,可是这不仅不是老北京方言,更不是普通话。
张铮想了一下,他记得李朝是李家的人,也就是从渝州出来的,他有时候骂人的时候用的就是他的家乡方言,那也就是渝州的口音,“应该是渝州的方言吧······”
“我听说渝州和蜀川的方言很像,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从小被送到西京来,早就忘了蜀川话怎么说了。”唐初有些感慨,自己竟然连自己的家乡话都忘了,时过境迁,这都快二十年了。
“川渝一家嘛,语言方面,除了官方语言以外,估计各个地方的话语要没有什么大的出入的话,应该就只有蜀川和渝州了。”张铮说道,“你要是想听渝州话,我可以让老李天天给你说,你要是想听家乡蜀川话,你可以回家,但是我希望你能够帮助我!我不仅可以帮助你回家,还可以帮助你的心上人,当然是单相思的啊!”
“你就不能不故意强调那三个字吗?”唐初突然觉得张铮有些讨厌,没事就喜欢用别人的伤痛来取乐。
三轮车开始减速,然后停在了两个方形石柱穿着铁链拉起的护栏面前,司机扭头对他们二人说道:“到了,前面已经被唐家给封了,我实在不能再往里面走了,对了,你们到这里来干嘛?”
唐初从兜里拿出钱包,取了一张五十的递给司机:“不该问的别问,剩下的是你的封口费,今天送人来这里的事情不准说漏半个字。”
司机听到这里,心中正打着小算盘,突然又听到已经一只脚跨出车厢外的张铮冒了一句:“你知道一般在我面前坐地起价、敲诈勒索的人都是怎么死的吗?”
从张铮体内弥漫出一股浓烈的杀气,瞬间压制得让三轮车司机喘不上气来,这是三轮车司机有生以来第一次感觉到死神的降临和压抑到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