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木然的送走了李婶,然后独自回屋,看着炕上睡的正香的儿子,心里就暖了起来。可是看到门外阴冷的天,心里又冷下来。
果然是得寸进尺,怕是两个大嫂也没少掺合此事吧!见今年送的年礼丰厚,就想到要金要银了,自己身上穿的还是几年前的旧衣,冬天的月儿和芳儿还没有新棉衣,还穿着前年的旧棉衣,月儿的棉衣还是芳儿小时候穿过的,哪里会御寒呢?
可是月儿却依旧高兴的去拾肥,而芳儿又跟着二狗们去捡柴了,家里吃的还是昨天月儿芳儿去挖的野菜。快要过年了家里没买一片肉,更没有半条鱼,可是娘家人却像吸血鬼一样。
好不容易把陈氏这个吸血鬼赶走了,立马就又来了一个,刘柱也是年关才会挣的多一些,平时的工钱也不算多,还要付陈氏和刘老爹一百文钱,家里还有三个孩子要吃要喝,会有多少余钱呢?
自己还和月儿商量好了,要买一头猪回来,还要再多抓一些鸡仔回来,这些都是要花钱买的。
这样可就把最近存下的银子,花去不少了,芳儿眼见着大了,也该存嫁妆了,这一笔笔的钱哪里少的了呢?张氏想着这些头就又有些疼了,只得和衣躺在炕上去。
刘月和刘芳回来时,知道张氏头痛自是心疼不已,刘月心里总觉得娘有什么事瞒着自己,可是陈氏最近也没来寻事,还有什么事会让娘如此心烦呢?
想了好久,突然想到李婶今天回来了,还亲自来寻娘说话。难不成李婶带了什么消息回来,所以才让娘这么烦心吗?
刘月虽然知道张氏娘家都是白眼儿狼,可是张氏这些年不是早就习惯了吗?为何还会难过呢?看来得搞清楚才能帮到娘,刘月不由扯了刘芳的衣服一下,然后两姐妹就出了屋子。
刘月小声道:“姐,你说今天李婶来是不是对娘说了什么?不然娘为啥会突然头痛呢?早上娘还好好的,姐你要不去问问李家哥哥们,不然咱们什么都不知道,也不能想法子帮帮娘。”
刘芳一听也觉得妹妹说的有理,只是每次想到李威,刘芳心里就怪怪的。不过月儿说的也是正事,还是去打听打听,不然着急也没用。
刘月真不知道张氏这次为何事烦心,所以才不得不想支会姐姐去打听消息,没想到护着娘这么久,还是有很多事是自己无法左右的,只怪前世自己太不懂事,只想着自己没有好衣服,没有好东西吃,从不管家里娘和爹的烦心事。不然现在好歹也能知晓一二,搞不好也能劝慰张氏一二。
李婶知道刘芳担心自己娘,又听说张氏头痛病独了,正躺在炕上呢?心里就更同情几分了,张氏生下刘成出完月子,就去开荒地,这身子骨能好吗?
这娘家人又不省心,以前自己多少也知道张氏从下半年开始就存鸡蛋,就是为了年底送去娘家当年礼。今年经过陈氏这么一折腾,总算是不用把刘柱的工钱交上去了,年关刘柱们活也忙,自然就工钱多了。
想必存了点银子,张氏才给娘家买了肉和鱼,还扯了一匹布。自己可是看着刘芳和刘月两姐妹,衣服小了补丁加补丁的,能挪出银子给娘家送匹布,已是不容易了。
没想到张老太就不这么想,以为女儿过好了,就急急的动起坏心思了,想要张氏打金耳环子,又要做亲寿衣,这不是把张氏逼死吗?
以前两个闺女张氏可以省着,可是有了刘成这个小子,张氏定是想给儿子存些,好送刘成去学堂上学以后有出息。这可是张氏早就说过的话,而且张氏是个倔强的性子,说出的话必定会去做,不然也不会刚出月子就去整那块荒地。
可是这娘家人这么一逼,张氏心里不是凉丝丝的吗?如果张氏不打金耳环,以后也别想再回娘家了,可是张氏这些年根本没家底,就算明年一家不吃不喝,也打不出金耳环呀!
这张老太心也太黑了些,当年张氏出落的可是水灵灵的,现在见到刘芳都可以看出当年张氏的美貌来。还不是张老太不想出一分钱嫁妆,才让张氏嫁给了刘柱,虽说刘柱人好,也疼张氏,可是张氏这些年在陈氏底下吃的苦,受的罪也不少。
李婶带上家里的红糖,亲自己做了一碗红糖煮水鸡蛋,然后就端来张氏家了。刘朋一见李婶来了,就知必定是来劝慰张氏的,心里很是感激李婶,上前甜甜的唤:“李婶您来了,可算把您盼来了,娘现在还在屋里睡着呢?”
李婶看着睁着大眼的刘月,心里就疼惜,为啥自己就生不出一个闺女来呢?看这小闺女多知道心疼娘呀!不像自家两个小子,一天到晚不着家,虽说也帮家里干活,可是却疯的人也见不着。有个闺女在身边陪着,天天瞧着你笑,当娘的心都快化了。
李婶摸摸月儿的头,一脸疼爱:“月儿真乖,婶子去屋里看看你娘,你去外边玩吧!可别跪远了,这天冷着呢?”
刘月点点头,用冻红的小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调皮道:“月儿不出去玩,月儿还要寻些东西给鸡吃呢?鸡要多下些蛋来,娘才有蛋吃!”
李婶是越看着小丫头越喜欢,真想抱回家去养得了,李婶朝刘月一笑:“等会晚上婶子给你拿点吃的来,李婶就爱看咱月儿笑的样子了。”说完就朝屋里走去了。
刘月心里真是无奈,明明自己都十七八岁了,可是在李婶面前却还要故意装作三四岁的样子,真是难为自己。不过想想也不坏,李婶喜欢自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