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泪落在温昭翰的外套上,童言几乎是颤抖着说:“对不起,温昭翰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求求你,你原谅我好不好……”
他的眼睛里有厌恶的狠戾,但在把童言从怀里拉出来的那一瞬间。他脸上的表情又瞬间变得柔和,他很轻柔的将她耳边的碎发拢到耳后。
低声安慰:“没事的,你只是犯病了而已。”
温昭翰从旁边抽屉里拿出药物,左边的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水。他拿着药和水递给她,“吃药吧,吃了这些药,你的病就会好了。”
童言近乎麻木的接过这些药,抬头正好对上他关切的目光。她好好的朝他微笑,希望这样做能让他开心。
白天温昭翰会去公司上班,只有在晚上的时候才会回来陪她。可是即便吃了那些药,童言发现自己的情况依旧没有好转。
她时常无法分清自己到底置身白天还是黑夜,屋子里一直都是黑色的。镜子里的她目光呆滞,没有一丝生气。
不知是黑夜降临了,还是幻觉里的黑暗。她总是能够在幻觉里看到许多想要伤害她的人,那些人拿着武器,一步步逼近她。即便童言拼命挣扎,拼命挥手也依旧于事无补。
她蜷缩着身子,躲在角落里,身体是歇斯底里之后的疲惫,然后就那样沉沉睡去。
但真的黑夜降临的时候,她又迟迟无法入睡。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看着外面冰冷的月光。心里有了一丝死亡的念头,是否只有死亡,才能结束这一切。
童言从床上爬起来,赤脚一个人来到天台。风很大,而她只穿了单薄的睡衣。
但即便是这样的凉意,也无法让她彻底从恐惧的梦魇中清醒过来。风撩起她的头发,童言一步步爬上台阶,坐在了护栏的台阶之上。
处在这座别墅的最高点,可以仰望整个小区所有的风景。
夜色如此深沉,她闻到了青草的香气,听到了虫鸣的声音。
童言坐在那里,看着楼下的一切。忽然有了一种想要纵身跃下去的冲动,她幻想着自己是一只飞鸟。如果从这里跳下去,会是怎样的轻柔绚烂。
可是脑袋里好像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说,好不容易坚持到现在,该还的债早就已经还完了,不要轻易放弃。
另一个人说,跳下去吧,只要跳下去,一切就都结束了。你所犯的错也能得到弥补,跳下去吧。
童言突然闭上眼睛站起身,她迎着风的方向。像只飞鸟一般张开双臂,人都说在濒临死亡的那一刻,脑子里会浮现出这辈子最重要的人。可为什么她的脑子里浮现出来的,居然只是一片空白。
她的脚尖已经在边缘徘徊,还未来得及作出决定。身后突然有一股巨大的力道推了她一把,童言猝不及防的跌了下去。
她尖叫了一声,可是睡衣挂在了边缘的挂钩上。她睁开眼睛,脚底下是不见底的深渊。
童言连忙回身,两只手紧紧抓住了护栏的栏杆。她面前有一双拖鞋,童言缓缓的抬头看,对上的是温昭翰冷冽的目光。
“温昭翰……你救救我,你快救救我……我不想死……”她很卑微的哀求。
可是温昭翰什么动作也没有,只是缓缓在她刚刚的位置坐下。他的眼底是陌生的疏离,所有的伪装,都在这一刻全部倾泻下来。
温昭翰含笑看着她,说:“大晚上的跑来天台,刚刚站在这里,是不是觉得这一幕很眼熟,想起了什么?”
童言很茫然的望着他,她的双手依旧紧紧抓住护栏。但她的臂力不够,全靠被勾住的睡衣撑着她的重量。
温昭翰越发玩世不恭的看着她,“那个时候,梦梵也就是像这样从楼上跳下去。她死的时候,一句话也没有留下。”
童言脸色一白:“你什么意思,你这个时候提起温梦梵……到底是什么意思?”
“童言你给我听清楚,我温昭翰从未爱过你。即便曾经爱过,那也是我眼瞎了。我知道你也从来没有爱过我,嫁给我,不过是为了赎罪吧,你是不是以为嫁给我,生下温家的孩子,就可以弥补你的过错了?”
童言开始浑身冰凉,整个人被挂在空中瑟瑟发抖。心像是瞬间被掏空了一般,一阵阵绞痛。
他的目光越发冷冽,隔着不远的距离。在童言眼里,他此刻却如同鬼魅一般可怖。
“你是不是很惊讶,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些,我告诉你,你一直想让周子谅替你隐藏的秘密,他早就已经全部告诉我了。是你害死了梦梵,是你和周子谅联手害死了她。原本我是真的想要娶你,可是偏偏让我知道了这些真相。如果不是你们,梦梵会有很好的未来,会好好的活下去,拥有幸福的家庭。所以,早在一个月前,我就开始让阿姨在你每天吃的东西里,加入会让人产生幻觉的药。一个月了,差不多该发作了呢。”
你应该赔罪,你应该死了去给梦梵道歉!
他脸上的表情渐渐变得扭曲,有报复的快感。
所有的面具都在此刻被撕破了,那些温情,那些隐瞒,全部都在这一刻被撕碎。
童言无声的流着眼泪,这一刻,心痛的感觉蔓延全身,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那些一直搞不明白的问题,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解答。原来理由这样简单,而她的付出和想要赎罪的心,原来这么卑微,卑微到一文不值。
温昭翰任由她被挂在半空中一个多小时,最后他将童言救起来的时候。童言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