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衣食无忧是可以保证的,将来前程在哪里却谁也说不准,毕竟因着她的身份,将来她的孩子不过一个庶子罢了,若他长大成人后老国公爷仍在也还罢了,想来老国公爷总不会不管自己的亲孙子,可若老国公爷不在了,连陆中昱都要看陆中冕这个长兄的脸色过日子,福慧长公主又深恨他们,连带陆文逐这个长兄也定不会照看他们的孩子,将来他们的孩子岂非只能窝窝囊囊的过一辈子?

所以最好也是唯一的法子,便是陆中昱自现在起便开始自强自立,求老国公爷帮着谋一个实缺,趁现在他们还没孩子,好生奋斗几年,做出一番成就来,将来他们的孩子岂非就不必看人的脸色过日子了?

——若是陆明萱听得萧氏这番话,一定会大赞其手段高明的,事实上,前世便是在萧氏进门以后,陆中昱才开始上进起来的,让老国公爷出面在吏部为他谋了一个主簿的缺,不过只用了短短几年的时间,便做到了吏部文选司的郎中,真正的实缺也是真正的肥缺,让陆中昱在福慧长公主亡故后没了驸马的头衔,在京城行走起来反倒越发吃得开。

这辈子也是一样,陆中昱本就比萧氏大了一轮有余,老夫在面对少妻时,难免会有意无意的多纵容少妻几分,更何况萧氏又柔情似水,伺候得他要多熨帖有多熨帖,大大滋润了他饱受福慧长公主一折磨便是将近二十年的身心,他哪里禁得起萧氏的软言细语?

今日回来后一听得萧氏满脸通红的与他说‘前几日才与老爷说将来有了孩子,却不想这么快竟真有了’云云,他大喜过望之下,脑子一发热,先去给陆老夫人报了喜,便立马去了外院找老国公爷,要老国公爷为他谋一个实缺去。

萧氏瞧得他风风火火的样子,在后面一连叫了几声‘老爷,您好歹吃了饭再去’,见他似没有听见一般只是兴冲冲往外跑,也就由他去了,她自己也没有就吃饭,而是命人将饭菜都扣好,待陆中昱回来后再一块儿吃,然后扶了贴身丫鬟的手去院子里散步。

如今已是七月中下旬了,虽白日里仍热得人受不了,到晚间太阳下山以后,却比前阵子凉快不少,故萧氏在院子里来回的散步,也不怕中了暑气什么的。

然她虽不怕,平绣的心却一直高高的悬着,见她又走了几圈,额上已有细细密密的汗珠了,到底没忍住赔笑劝道:“姨娘,虽说这会子太阳已经下山了,地上却仍怪热的,您如今身子金贵,要不我们还是屋里歇着去?累着热着了您和您腹中的小哥儿,待会儿老爷回来后,还不定怎生责骂奴婢呢。”

萧氏当日是孤身一人进国公府的,贴身丫鬟自然也是国公府后来给她配的,她为了收买人心,待其自来都颇亲厚,并不像旁的主子那样一味的严苛,这么几个月下来,主仆之间倒也处出了几分情谊来,平绣如今也算得上是她的心腹了。

听得平绣的话,萧氏笑道:“你未出阁的女孩儿家不知道,就是要多走动将来有更有利于生产呢,不过如今月份尚小,今日也走了好几圈了,倒也足够了,你扶着我去花架子下的石凳上歇一歇,咱们便回房罢。”

平绣见她不再坚持继续走了,忙笑着应了,依言扶了她至花架下的石凳上坐定,主仆两个一递一递的说起闲话儿来。

说着说着,不免就说到了萧氏流放的父亲及失踪的弟弟来,萧氏因低声叹道:“也不知道父亲如今怎么样了,那岭南毒瘴之地,岂是人待的?还有弟弟,他今年也不过才十岁,本该承欢父母膝下受尽宠爱之时,如今却不知流落何方,吃了多少苦头……也不知道这辈子我们父女三人还有没有团聚那一日?”话音未落,眼泪已是流了满脸。

平绣见状,忙劝道:“姨娘快别伤心了,只待您平安生下了小哥儿,到时候便是府里的功臣了,届时您再去求老夫人设法将亲家老爷弄回来,也不是不可能的事,还有舅爷也是,于寻常人来说人海茫茫要找出一个人是难于登天,可对国公府来说,却是易如反掌之事。况不是还有老爷在吗,待老爷明儿得了实缺,指不定不必老国公爷和老夫人发话,老爷就替您将事情都给办了,不过这事儿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办成的,您呀,就先别操这些心了,当务之急是养好身子,平平安安生下小哥儿,横竖来日方长呢!”

萧氏闻言,也就渐渐收了泪,叹道:“只盼这一胎真是个哥儿罢,将来我也更好开口些。”

这也是萧氏极力撺掇陆中昱去找老国公爷为他谋一个实缺的另一个主要原因了,她说到底不过只是一个姨娘,就算为定国公府添了人丁香火,不过只是一个庶子,且国公府也不缺孙子,老国公爷与老夫人未必会看在孙子的面上为她父亲活动帮她找弟弟,毕竟妾室的娘家人,自来都算不得正经亲戚的。

但陆中昱本身有出息有本事就不一样了,只要陆中昱的心一日在她身上,他们父子三人便有团聚的希望,将来她一旦失了宠,她和她腹中的孩子也不至于就没有了依靠,至少他们还能有娘家人依靠不是?

平绣忙笑道:“姨娘放心,您这一胎必定是哥儿……”

话没说完,就听得院子那头传来一个战战兢兢的声音:“奴婢给县主请安……”

县主?主仆二人忙循声望去,果然就见一身大红绣缠枝莲襦裙的陆明珠正站在院门口,一张脸阴得能滴出水来,一看便知其正处于盛怒中,也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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