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楼之中，除了木盒滚落在地的碰撞响声之外，一片寂静。
静到秦笑渊连身后人的呼吸和心跳，都能格外清晰地听到。
“你，不能用...”
凌谷苍然的嗓音非常虚弱，可语气中却是磐石般的坚持，而指尖，也微微扣住了秦笑渊的双臂：“两年前清木域，对不起...”
微弱的呼吸就在耳畔，每一个字都格外清晰，秦笑渊浑身都僵在原地，银灰色的刘海将双眸完完全全遮盖了起来。
“我清楚，无论如何道歉，你始终失去了骨鹿。”凌谷苍然手又紧了一分，似乎因为脱力，双臂都微微颤抖起来：“但这也许是最后向你道歉的机会，无论你接不接受，我...都要说...”
“去找青枫…离开这里。”
话语出口，凌谷苍然的手似乎不愿意松开，指尖微微攥着她的衣褶。
沉默了好一刻，才犹豫着放开了她，一手扶住木桌稳下身形，一手抓起了解下放在床边的双剑。
把双剑全都缚回背上，凌谷苍然不动声色擦去额头的冷汗，面容上又恢复了漠然之色，让他看起来根本不像一个重伤在身之人。
目光在仍旧一动不动的秦笑渊身上停了一刻，随即转开目光，一手轻轻抓住了她的手腕：“带上小知，我送你去鹏阁。”
拉着她只往前走了两步，就发现她仍旧一动不动，凌谷苍然微微咬牙，抓紧她的手腕就往前硬拽了一步，却被秦笑渊一挥手将之挣脱。
“我问你，你认真回答我。”
秦笑渊缓缓抬眼，银灰色的眼瞳里尽是尖锐，瑚鸦继续开口道：“你师父身上会有囚化，是不是不在你的计划之内？”
凌谷苍然顿了顿，转开脸，一言不发，算是默认。
秦笑渊眉头沉了一分：“那我再问你，你的计划里，这个时候的你应该在你师父身边，而不是在如此的危险区域内，他们没有任何把柄对不对？”
凌谷苍然目光盯着地面，嗓音低沉：“你没有知道的必要。”
“脏腑受损，又是那么多的失血，无论你装得多像一个没事人，我的眼睛，始终是医者的眼睛。”秦笑渊重新把地上木盒捡了起来，瑚鸦缓缓开口：“而且，你自己也感觉得到，如果不用九鳞御魂丹，你会死。”
“那你接下来的行为...”目光骤然紧盯着凌谷苍然，秦笑渊的眼神里愤怒逐渐攀升，瑚鸦的嗓音更嘶哑：“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寻死？！”
似乎已经知道凌谷苍然仍旧会默然以对，秦笑渊也不多等他回答，而是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草人，将其上挂着的木牌摘了下来，正正放在凌谷苍然的眼前。
木牌虽然已经有些陈旧，可其上镌刻的“苍然”二字，仍然十分清晰，而且被擦拭得非常干净。
这小木牌被掏出的一瞬，凌谷苍然的目光终于没有继续停留在地面，而是直直盯着它。
“凌谷苍然，你听好了，你的道歉，我用不着！”秦笑渊把小木牌平摊在掌心，瑚鸦继续道：“当初是你莫名其妙要我做什么东西的见证，可如果现在你要去死，那把这东西拿走，我不想带着一个死人的羁绊。”
目光聚焦在那块牌子上久远的痕迹，以及被清扫得干干净净的坑洼。
凌谷苍然眉头不自觉低了一丝，眼前似乎再度浮现出青翠林木之间，那道水青崖边指尖拨弦，碧衣黑发的身影...
缓缓抬眼和那双银灰色的瞳孔对视着，发现似乎漠然的面孔没有任何意义，凌谷苍然的神情，最终变成了无奈，微微抬手上前一步，把她的手轻推了回去。
这时，竹楼一楼的大门突然传来了砸门的声响，听到传至楼上的赤鸿的喝声，凌谷苍然一对剑眉顿时变得凌厉。
没有一句多言，凌谷苍然抓住秦笑渊的手就推门而出，飞快顺着楼梯跑了下去。
又一声重重的砸门声响起，看到门上的裂缝，凌谷苍然转身就跑进侧面堆放行李的房间。
往后拉窗户，发现被从外边锁了起来。
凌谷苍然目光微转，借着下一声砸门声，一掌侧劈在之前青枫弄坏过的位置，轻而易举就将窗户的锁拆了下来。
费力地翻过窗户，在竹楼侧面微微探头。
见赤鸿和沙缘已经破门而入，凌谷苍然拉着秦笑渊便飞快地绕过正门，碎落在地的竹门被踩出一连串爆裂声。
“外边有人！”
“他从窗户出去了！”
微微咬牙，凌谷苍然目光扫过周围稀疏的柏杨林，转身就跑进不远处的小厨房。
将厨房门倒锁起来，秦笑渊视线从窗户一扫，就发现赤鸿和沙缘已经朝这边追了过来，当即脸色微变，瑚鸦开口：“这里还有出口吗？！他们跟过来了！！”
没有听到回答，秦笑渊回头，却发现凌谷苍然已经脱力坐在了地上，手紧紧扣着自己的腹部，满头都是冷汗。
秦笑渊当即蹲下，伸手摸了摸他的脉象，脸色微变，瑚鸦嘶哑地嗓音斥道：“还装！都那么糟糕了还给我装！”
凌谷苍然却一把握住她要去摸银针的手，咬牙开口：“第二个...灶台里有个开关，快！”
听到门前的脚步声，秦笑渊拳头微微握紧，只得转身快步跑到灶台边，也顾不上灶台里的积灰污垢，伸手立刻在其中摸索着。
一声砸门声在凌谷苍然背后的门边响起，凌谷苍然撑起身子，把一个木台硬拖到门前死死抵住：“快！在左侧壁！”
秦笑渊顺着灶台左侧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