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将军,诸位同僚!”他向南鹰和高顺施了一礼:“末将认为,出兵河北,仍然未至时机!”
“未至时机?”马元义敏锐的把握到了马钧的言下之意,不由眼前一亮:“你是说,出兵河北势在必行,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是的!”马钧微笑道:“待叛军锋头日盛,而河北汉军丧失主动时,便是我们出兵的时机了!相信那时,我们不仅不虞落人口实,更将受到那些地方势力的夹道欢迎!”
“说得好啊!”高风也点头道:“这段等待时机的日子,也正是我军整顿军备、训练新兵的宝贵时光!”
“有道理啊!末将认为可行!”
“此计大善!末将附议!”
将军们经过短暂的思忖,纷纷点头称是。
连贾诩闭目想了一会儿,也缓缓睁开眼睛,狠狠道:“此计可行!拖他一时三刻,若是等到叛军打到渤海附近更好,说不定我们可以趁乱将毗邻的涿郡和河间置于掌中!”
众将听得更是目光大亮,一道道灼热的眼神全部集中到南鹰的身上,只待他一声令下了。
“嘿嘿嘿!”南鹰突然发出一连串的笑声,他平静的目光缓缓扫过全场:“本将,何时说过要出兵征讨叛军了?”
“什么?”所有人不能置信的大叫起来。
有人更是脱口道:“将军,您亲口说过,将要不日出兵……”
“继续说!”南鹰淡淡道:“本将记得,此话还有下文!”
“似乎是说要……驱除胡虏?”有人小声嘀咕道:“都是对敌打仗,有区别吗?”
“有!而且区别很大!”南鹰霍然起身:“枉你们在此自说自话了半晌,竟然没有一个人能够理解本将的用兵深意!”
帐中一下子安静下来,将军们都有些不知所措的张大了口,唯有贾诩侧着头想了想,才露出一个恍然之色。
“本将从不是一个穷兵黩武的嗜血之人,相反本将对于战争的厌倦感要远远超过你们所有人!”南鹰露出了一个厌恶的神色:“战争,成就了少数人的功名,却带给万千民众深重的苦难,靠着尸体和鲜血堆砌起来的荣耀,是属于暴君和恶徒的专利……本将不稀罕,更不屑居之!”
“这些年,经历了这么多之后……事实上,本将对于当日参与的讨伐黄巾之战,早已心存悔意!因为,这原本是一场不属于本将的战争,是对天子的情谊,还有年少轻狂的心性,才将本将拖入了这个旋涡!”
所有部将听得一起屏住了呼吸。他们今日,才终于听到将军说出了心底之言,原来平定黄巾这样的盖世奇功,非但没有带给将军胜利的荣耀,反而令他生出了悔意。
“这些年来,本将唯一自豪的战事,便是在长安城外!”南鹰低沉的声音仿佛是在追忆当年的种种过往:“当数千无辜百姓惨死在休著屠各人的刀下,本将的心,在滴血……本将从来不曾在黄巾战场上看到过如此惨剧,所以本将不惜一切的下达了开战的军令!”
“一个真正的战士,有权利选择自己的敌人,因为他拥有一份为何而战的明悟,这使得他敢战、愿战,并战无不胜!”南鹰坦然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值此渤海百废待兴的关键时期,本将并非是一意孤行的擅动刀兵,只因本将主动挥起的战刀,必将落在那些视我大汉百姓生命有如草芥的异族暴徒颈上!”
“张举张纯之流,归根到底也是因为有了异族的支撑,才能星火燎原,本将懒得管他们……”他挥了挥手:“想要标本兼治,最好的办法就是将他们留给河北各路汉军,而我军轻骑突进,直取叛军身后的乌丸人!”
“至于并州的休著屠各人……”南鹰眼中闪过一阵刻骨铭心的恨意,他握起了拳头:“待本将收拾了乌丸人,就是他们的死期!”
“将军!您竟然打算与两族同时开战?”有人失色叫道。
“将军,末将以为,贾先生之议才是上上策!”又有人叫道:“我军若能再取得周边郡县的控制权,才能以更强的阵容征讨两大异族!”
“目光短浅!”南鹰毫不客气的将矛头对准了贾诩,骂得他一阵苦笑。
“通过巧取豪夺而来的地盘,百姓们会怎么看我们?天下人又将如何评议我们?”南鹰冷冷道:“百姓们只会将我们看作是与他人无异的军阀,而不会将我们视作命里的救星,他们会真心拥戴我们吗?”
“自古以来,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即使是一个君王,也必须遵循得民心者得天下的铁律!”南鹰的话语仿佛一记记重锤,正在震憾着部将们的内心,唤醒他们的凌云之志:“既然我们抱定了保家卫国的远大志向,就必须以堂堂正正的行动,向天下人昭示我们的决心!”
“向一切敢于侵入大汉疆土的侵略者开战!”
“计较一城一地得失?不!不久的将来,河北各地,千万百姓,都将追随在我们的黑鹰大旗之下!”
“因为只有我们,才会带给他们希望,因为也只有我们,才真正能够做到,犯汉必诛!”
帐中一片寂静,将军们似乎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