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再次一片死寂。
“这么说。我们岂不是彻底完了?”有人终于苦涩道:“等董卓坐稳了江山,便是要对我们灭口了吧?”
“砰”有人一拍案几,嘶声道:“只怪当日公子之策,若非他为了将董卓和南鹰一网打尽,怎会有董卓进京的机会?这真是养虎为患!”
“当日的决定。并非是公子一人所定,而是经过所有兄弟的会商!怎么?”甲一森然叫出了那人的真名:“许攸,你还敢心生不忿吗?”
“我,我不敢!”那人一惊,颤声道:“只是一时情急,失言了!”
“不瞒各位说。自从当日公子出奔之后,我仍然一直与他保持联络!”甲一淡淡道:“可惜我如今身份有限,无法掌握董卓的重大决策,所以并未向公子提供什么有价值的线报!”
“丙一说的没错!”他一直是天干地支的核心人物,更是组织中仅次于乙一的智者。多年来指挥大大小小的事务甚至多过袁绍,此次一番语重心长之语自是令所有人屏息倾听:“董卓如今军政形势不稳,又想借着我们分化天干地支,当然对我们还算客气。然而一旦局势稳定,必定会有鸟尽弓藏之举……各位兄弟,不妨从其平素为人来细思一番!”
“这么说,只有铁了心来跟他干到底了!”席间,有人低吼道:“不是他死。便是我亡!”
“错!”甲一断然道:“董卓生性多疑,手段残忍,若是与其硬抗。只会打草惊蛇,更会引来其疯狂的报复!唯一的办法,便是虚与委蛇、保存自身,然而在合适的机会下,以奇兵之计一战定乾坤!”
突然间,急促的步声从石室外响起。令所有人心头一惊。若非听出那只不过是一个人的步声,险些便要一起跳将起来。
一道身影冲了进来。他甚至没有来得及以黑巾蒙面,却令所有人同时看清了那张熟悉的脸庞上尽是惊惶之色。
“酉一。你…….”有人叫道。
“未一死了!”只听酉一嘶声道:“我们的形势大大不妙!”
“你说什么?”所有人一起惊得跳了起来。
“未一?伍琼身为越骑校尉,怎会突然横死?”丙一颤声道:“子卿,消息是否有误?”
“不会错的!”酉一吴子卿行至自己一席,倦态俱现的直直跪坐下来:“就在一个时辰前,伍琼以进献一口绝世宝刀为名求见董卓,却突然间暴起发难……董卓受了一点轻伤,而伍琼却是当场惨死!”
“这个消息,是我酉系潜伏在董卓部下多年的一个死士冒死传来的!”酉一低下头来:“他说董卓目前正在全力封锁消息,显然有借机发难的打算,让我早做准备……”
丁一浑身剧震,险些连身前的案几也带翻了,他狂叫道:“未一是不是疯了?他怎会突然去行刺董卓?他难道不知道,这种卤莽行为极有可能为我们所有兄弟引来杀身之祸?”
“都坐下!”甲一突然沉声喝道,他缓缓坐下,闭上双目:“现在,我们要为一位刚刚逝去的兄弟哀悼……”
几人手足无措的相视一眼,终于都再次跪坐了下来。
一直看到甲一睁开双目,丙一才忍不住道:“事有蹊跷,伍琼怎会突然去行刺董卓?还有,他借口进献的那口绝世宝刀又是从何而来?”
“伍琼……怕是早有此心了!”有人黯然道:“你们难道忘记了?伍琼的兄长又因谁而死的?”
“你是说…….伍环!”丙一猛省道:“不错!当日韩遂兵困帝都,伍环身为城门校尉,追随南鹰一起死守城关,却不幸战死……伍琼是因为痛恨董卓勾结杀兄仇人,这才想要报仇吗?”
“这算是一个合适的理由!”丁一点头道:“可是伍琼哪儿来的宝刀?我们与他相识多年,均是闻所未闻!”
“听说,那是一柄镶着七颗宝石的短刀,当真是吹毛断发、削铁如泥!”酉一补充道:“董卓一见大喜,这才破例于深夜之中接见了伍琼!”
“现在说这些,还有用吗?”甲一淡淡道:“既然董卓故意封锁消息,那么不外乎两个原因,一是想要将我们一网打尽,二是值此多事之秋他只能继续隐忍,当然……他最终还是不会放过我们的,因为伍琼的行为已经深深的刺激了他!”
“我会设法将此事通告公子……从今天起,所有兄弟都要谨言慎行,造次行事固然万万不可,如履如临更是欲盖弥彰!”他挥了挥手:“现在,立即归家!”
人影晃动之中,甲一突然向着目光恰好投向自己的丙一做了一个手势,丙一微微一怔,脚下却慢了下来。
“何事?”待所有人的足音消失在室外,丙一才低声道:“你独独将我留下,必有深意!”
“是的!”甲一平静道:“无论是论文武全才的能力和杀伐决断的信心,还是论在组织中的威望资历和今时今日的身份地位,你均是我们兄弟之中最为杰出的人物……若我身有不测,清理门户和扶助主公的大业,只能由你来担任!”
“你什么意思?”丙一缓缓揭开面巾,露出王允那张飘逸清矍的面庞,他皱眉道:“为何说得象是在交待后事?是否有什么事在瞒着我?”
“没有!”甲一摇头道:“只不过,伍琼的逝去令我明白,必须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