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均是一呆,灵帝眯起眼睛盯着贾诩,半晌才道:“贾先生,朕虽然与你相识极短,也知你智计过人,你建议朕脱离大队人马的护送,料想是必有深意吧!”
贾诩突然叩首道:“那请天子先恕草民妄言之罪!”
灵帝微笑道:“你且说来,朕不怪你便是!”
贾诩瞧瞧丹尘子等人,一咬牙道:“天子微服出行,这是何等隐密之事!不想却在这小小宜阳城身陷重围,从此次行刺的规模和周密程度来看,草民冒死揣测,若非随行之人泄密,便是朝中有人与逆匪暗通声息,天子若与大队随行,便如举火夜行,必有凶险!”
张奉大怒道:“姓贾的,闹了半天你是怀疑我们!”
丹尘子却是若有所思,微微点头。
贾诩不慌不忙道:“大人休怪,我只是以常理度之。大人与道长今i一战,舍生忘死,力挫强敌,这才保得天子周全,可说得是有大功于江山社稷!试问谁敢怀疑您二位呢?不过,大人并不能排除朝中有内jian的可能吧?”
张奉听得心花怒放,转怒为喜道:“不错!不错!倒是本官思虑不周!”
贾诩暗暗一笑,正容道:“还有一事,那位王老先生自出事以后,便始终不见踪影,会不会?”
灵帝突然展颜笑道:“绝无可能!是朕派他保护张机去了!先生勿须多虑,朕身边之人皆为志虑忠纯之士,纵然有人泄密也绝不可能是他们几人!朕信他们!”一番话斩钉截铁,说得丹尘子和张奉眼角微湿,再次翻身跪倒。
灵帝扶起二人,温言道:“贾先生之意朕已明白,唯今之计,莫如金蝉脱壳。由南先生几人护送朕立即乔装出发,你二人中的一人待大队集齐后,率大队人马缓缓向didu而行,吸引贼人注意!贾先生,朕说得不错吧?”
贾诩衷心道:“陛下英明!”
南鹰突然插言道:“且慢,此举仍有不妥,我尚有一计!”
众人一齐向他讶然望来。
小小的宜阳城如一部上足发条的机械,开始了全速运作。一队队顶盔贯甲的城卫军迅速开往别院附近的北营集中,所有士兵被严令不得交谈;县府役吏倾巢而出,专职负责收殓城中尸体,抚恤死伤军民,并执行了街禁令。城中百姓不明所以,但见兵戈林立,一齐噤若寒蝉,躲在家中再不敢出门,只有少数太平道散兵游勇避之不及,被包了饺子。
而此时,宜阳城四门悄然开启,各有数十名骑士策马驰出,清一式漆黑大氅,笠帽压眉,分道向洛阳方向狂奔而去。
灵帝与南鹰策马并行,赞道:“贤弟此计大妙,不但有明暗两路,且有虚实之分,朕料那太平道贼子刚刚受挫,实力大损,根本无力同时对各路人马同时下手,只有暗中侦知,但待他们破除迷雾,只怕朕早已坐在金殿之上,运筹破贼之策了!”
南鹰苦笑道:“运气好罢了,幸好前一阵子城中派出送信的各路骑兵都已返回,不然咱们连马都凑不出来!”
灵帝侧头瞧向南鹰,目光炯炯道:“贤弟!朕虽与你相识时i尚短,但你一身本领,文武双全,又连立奇功,大汉的江山社稷很需要你这样的人才!你可有愿出仕?”
南鹰从心底深处涌出无可奈何的感觉,若是从前,他定会毫不犹豫的婉言谢绝,但出城前,贾诩将他拉至一旁,悄悄一番对话让他感到了彷徨,两人对话似又在耳边响起。
“依主公之计,我们此次兵分四路,分道返回洛阳,半途之上,陛下定会邀主公入朝致仕,主公万勿推却!”
“为何?老贾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适才我想婉拒皇帝同返洛阳之请,便是你阻止了我!”
“主公请想,天子认你为弟,何等荣耀?况主公有大功在身,天子定会高官厚禄以待,这有何不好?属下等也正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嘛!主公总不会不为属下等人前途着想吧?”
“你少来这一套!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最怕的就是被人管着,我也知道你是什么人,喜欢功名是不错,但绝不会是现在这个时候!”
“........................”
“你究竟有什么心思?快快说出来,不然休怪我翻脸,你我一拍两散,我向天子荐你为官,我和大哥回鹰巢快活去!”
“别别!你急什么!我说便是!答案便是鹰巢二字!”
“什么意思啊你?他妈的,再不说明白老子真发飙了!”
“主公啊!你我原先之计是待大乱一起,趁朝庭无力西顾,以鹰巢为根基,逐步控制汉中,再图西川!是否?”
“不错!但这和我致仕有什么关联?”
“自然是大有关系!”
“哦!你且说来!”
“主公致仕有三利,一是在didu建立据点,结交权贵,与鹰巢形成呼应之势,从此,我鹰巢再不是死水一潭,而是进退自如;二是我们经过宜阳一战,已彻底和太平道、天师道撕破脸皮,再也没有回旋余地,只有借助朝庭之力将这两股势力尽快铲除,以绝后患。主公可向天子请命,领军东征张角,而命程昱率鹰巢部众西灭张修,同时斩草除根;其三,待时机成熟后,主公完全可以请天子加封你为汉中太守,甚至是益州刺史,那时将不损一兵一卒就可以达到我们原先的目的,总比让我们自己的子弟兵一刀一枪打回来好吧?”
“.........好吧!我承认,你的口才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