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修终是谨慎之人,略一犹豫,摇首道:“不!留三千人守护中军,其他六千人马全数压上!”
他瞧了瞧yu言又止的祭酒,微笑道:“小心驶得万年船,再说城上守军不过数百,六千人马足够了!”
那祭酒迟疑道:“可是此时城内大乱,城上守军也必然心无斗志,正是全力攻杀的大好战机啊!”
“战机吗?”张修轻笑道:“不必多虑,若是城中内应得手,定会直接打开城门,迎接大军入城!即使他们全军尽没,城内汉军经过内乱之后,尚能剩得几人?”
他轻松道:“所以说,内应只要有所举动,无论成败与否,都会达到我们预期的效果,我之前只担心一事,便是他们被提前识破而无法采取任何行动!”
他傲然道:“这就是我们的战机!”
那祭酒想了想,面上也露出轻松的笑容:“师君英明!”
距张修中军大营后方的三里以外,有一处依山的广阔密林。
郁郁葱葱的参天大树一望无边,任何人都不可能猜想到,这看似幽静深远的林中,悄无声息的隐藏着一支近两千人的骑兵。他们正如一支闪着寒芒的利箭,随时准备在最佳时机离弦而去,予敌以致命一击。
身着黑甲的鹰巢战士们密密麻麻的布满密林深处,他们自己不敢卸下盔甲,却为战马除下马鞍,努力安抚着有些躁动的座骑,使它们不会发出大声的嘶鸣。
高顺有些急躁的来回踱着步子,不时用眼光扫过在大树下闭目养神的贾诩。
脚步声传来,方悦和姜奂并肩而至,身后跟着一个略显腼腆的年轻人,他便是跟着叁狼羌首领野利雄一齐归顺的羌将强仝,现为羌骑营的一名队长。
方悦脱下头上的黑盔,一屁股坐在地上,不耐烦道:“高老大,咱们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姜奂亦忧道:“在此处都能听到南郑城传来的杀声,可见战事激烈。高帅啊,我们若再无动作,只恐主公形势危矣!”
高顺无奈道:“休要问我,军师没有下令,我怎能擅自动兵?”
三人一齐向贾诩望来。
贾诩缓缓睁开双眼,却对三人恍如不见,盯着强仝道:“你刚从前面回来吗?有什么最新情况,说吧!”
强仝恭敬道:“是!天师军于两个时辰内一连发起三波攻势,均无功而返,但已成功填平城外的护城壕沟。末将相信,用不了一刻时间,他们便会出动约5000人,以十九架大型云梯和二十七架攻城塔为倚仗,发动一次猛烈攻击!”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有一件事很奇怪,目前防守北门的似乎全是我鹰巢战士,并不见城中三千汉军的踪影!末将妄加猜测,应是这些汉军内部出了问题,是以主公才令他们不得参与守城,以防变生肘腋!”
高顺听得眼中一亮,贾诩亦微笑着点了点头。
方悦和姜奂却一齐倒吸了一口气道:“好厉害!”
强仝有些莫名其妙道:“二位统领!末将认为,这些敌军并无厉害之处,据观察,刚刚几轮猛攻,守城的兄弟们也不过伤了………”
姜奂打断道:“不是说敌军,是说你!”
他赞道:“观察入微,判断jing准,真让人刮目相看!”
强仝明白过来,不由面上一红,低下头去,轻声道:“谢统领,末将自归降后,便常常向主公、高帅和贾、程二位先生请教………”
方悦不客气的道:“嘿!挺好一个年轻人,又有本事又有脑子,还是羌人中出名的好汉,可就是老喜欢脸红,未免有点娘娘腔!”
强仝脸涨得更红,干脆闭口不语。
姜奂只好解围道:“我倒有一事不明,城中汉军若有变故,主公怎会不以飞鹰传书告之?害得我们在此凭空猜测!”
高顺沉吟道:“定是因为双方激战正酣,若放出飞鹰,很有可能会被敌军she落吧!”
强仝嘴唇一动,又将话咽回肚中。
贾诩微笑道:“强将军不必多虑,尽管直言!”
强仝胸膛一挺道:“是!末将以为,主公所以不放出飞鹰,是因为我们隐藏地点距战场极近,敌军很有可能跟着从城中飞出的鸟儿追踪到此处,从而使我们的奇袭之计毁于一旦!”
众人一齐恍然。
贾诩亦露出赞赏之,i后当为可造之材,主公手下又可多一大将。
他点头道:“你做的很好!继续观察去吧!随时来报!”
强仝躬身一礼,转身去了。
高顺一震道:“文和,你仍让强仝去观察敌情?是否打算继续等待战机?”
“战机?”贾诩咀嚼着这二字的含义,赞叹道:“高帅!说得好啊!我一直等待的,便是这战机!”
姜奂不解道:“军师,敌军攻城连番受挫,且即将出动大半人马组织攻城,后方已然空虚。此时正为最佳战机啊,为何仍要等待?”
“最佳战机?”贾诩略带嘲讽的一笑。
他盯着姜奂道:“若你再坚持如此想法,此战之后,你可由统领降为队长了!”
姜奂一惊,手足无措道:“请军师教我!”
高顺也不禁脸上微微一红,因为他的想法和姜奂并无二致。
贾诩冷笑道:“那张修一向谨慎,在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绝不会将身后门户暴露出来,我们若是现在发动突袭,虽然终会取得胜利,但是必将付出代价!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