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宏神色黯然,闷了片刻,叹了口气道:“唉,谁说不是呢。”就在不久之前,因为无钱无粮养活多余的子女,他嫂子亲手扼死了初生的女婴,第二天便重病了一场。郭宏再不好意思赖在哥哥家嚼食,托人留下一句话便闯了河西。
赵行德算是听出来了,这包七丈是个乐观派,无论郭宏怎么打击他,他都能找出积极的方面来让自己相信,前面还有希望。最后反而是郭宏沉默了下去。
不过,军士对荫户有处罚权这一点,却让赵行德犯了踌躇,若是遇到一个莽撞汉,难道要眼睁睁看着李若雪受鞭刑不成?他转头看向李若雪。李若雪眼中也透出一丝忧虑,士可杀不可辱,赵郎是顶天立地的男儿,怎可无端受人折辱。
赵行德沉吟片刻,缓步走到有过一面之缘的傅知仁身旁,拱手道:“傅训吏,在下有一事请教?”
傅知仁正在整理卷宗,抬起头来道:“何事?”
赵行德有些尴尬,低声道:“这个十鞭责罚,实在有些辱人,请问有没有法子,不受军士的管束?”
傅知仁一愣,往常从铁索渡河过来的都是农人,在关东也是受豪绅胥吏欺压惯了的,不似读书人面皮子薄,抱怨的多些的都是上缴三成岁入,不过到了后来,发觉除此以外再不承担别的赋税摊派,负担反而比关东轻上许多,也就欣然了。
傅知仁想了片刻,也低声道:“赵先生,若要不受军士的管束,只有自己成为士人。若你是大宋国子监生,自然有文士身份,若是进士,进学士府也可。除此以外,还有军士,匠师,教士,任何一途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