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队里几个人安慰的目光,赵行德微笑着道:“道理不是人说它是对的,它就是对的。道理只会自己证明自己。”他放下已经喝干的汤盆,敲了敲,笑道:“我也希望一下子找到且末河,提前抵达且末城,说不定还有时间捞点玉石。”
“赵队,且末真有玉石吗?”谭炳龙问道,这些天赵行德和众军士晚上宿营时,无事闲聊,竟似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开始大家还以为他信口胡吹,后来有几处地方恰好和各人所知道的印证起来,便有些佩服他见识广博。
“当然了,大家知道于阗美玉,却不知主要的产地就在且末。”赵行德笑道,随手用干草将汤盆擦洗干净,放入行囊,“主要的矿脉定然都已有主,我等只能碰碰运气。”
夏国的定制,是谁发现了矿脉,便有开采权。朝廷只收取矿税,监督矿藏的开采不得破坏当地的水土。所以在夏国有无数年轻人,习得观天定位之术后,便背着行囊,在广漠无垠的西域和漠北四处勘测,一旦发现了矿脉,测定了它的位置,便可到丞相府登记,然后在竞拍会上卖出去。无数辈人都难以积累的巨额财富,就此到手,刺激得无数年轻人研习观天定位与找寻矿脉之术,夏国在短短百年间,在西域和漠北所发现的各种矿藏,超过了从前所有朝代的累积的总和。
晚饭过后,赵行德照例将那具观天定位仪架设起来。这处驿站在军用的地图上,也是标注了经纬的,显然的十分重要。就要进入沼泽,至少要把出发的位置搞清楚。
他打开和观天仪配套的一个木箱子,一座被丝绸棉布包裹着的摆钟露了出来,倘若安安稳稳地放着,赵行德相信它每天的误差定在一秒之内。
正午的时候,赵行德才把它的时间校准,不知道半日的颠簸,这座老爷行军钟又抽风了没有。赵行德苦笑了一声,小心翼翼地将行军钟搬了出来,注视着钟面的刻度,现在他已经习惯一个时辰一百二十分钟的算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