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伯孙堆笑道:“在商言商,在长安烧瓷器太贵,我早就想把那作坊关了。邱天瑞出价高,又让我专营他作坊瓷器西去的贩卖,这价钱实在敌得过我那老作坊。”
康文度沉声道:“你不知道邱天瑞是专坏行会规矩的吗,他招揽的那些流民,只当作牛马使唤,三五年都学不成手艺,把人用废了,便又诓骗一批。唯有在长安商会这等自治的地方,藏污纳垢,才容得下他这种关东来的渣滓。”仇伯孙悻悻笑着没有反驳,他也是因为在货物价钱上无法与关东商人的工坊相抗衡,才干脆将工坊卖了。那些关东工坊中的匠户日子委实艰辛,每天要劳作七八个时辰不说,还被工坊主以各种手段控制着人身,甚至还有拐骗幼童为为佣工的传闻。夏国有些商人也与之沆瀣一气,让康文度这样的本分商人很是看不惯。
康文度虽然是个商人,却是口快,话说出来才发觉口误,对旁边黄慎微道:“老黄,我不是说你啊。”原来这黄慎微也是出身关东的商人,他原本有些不快,闻言也笑道:“无妨,邱大瑞这人,在东南也是渣滓。”说完将杯中酒轻轻啜饮了一口。康文度嘿然一笑,端起酒杯来也喝了一口,念叨着:“对不住,赔罪赔罪。”顿了一顿,却又道:“不过你们关东的大商人,出手也太豪阔,个个一掷千金的抬价,把店铺工坊都给炒得太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