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参军这样能文能武,放到哪里都是臂膀一样的人物。”罗闲十也毫不吝惜地夸赞。
“哪里,哪里!”石景魁拱手道,“末将不过做了些分内之事罢了。”
“勿要过谦,此战得胜,石参军功不可没,赵某带东南百姓谢过了。”赵行德微微一笑,颇有深意地向石景魁躬身作揖。石景魁忙站起身来作揖相谢,主帅如此对待一个部属,堪称罕见,诸将只以为赵行德礼贤下士,却没想到赵行德这一揖是谢石景魁身为蜀人,却为关东的战事殚精竭虑。夏国的行军长史,个个是娴熟军务又精明练达的人才。也难怪行军司能够在大将军府中独占鳌头。
“既然辽军不远六百里过来打仗,”客套过后,赵行德气定神闲道,“咱们也不能慢待了他们,”石景魁摊开了事先制好的地形图道,赵行德看了一眼,笑道,“石参军已经在沿途的高地要点设立营寨,适合大军决战的地方,大约是在这里。”赵行德不愿守城,他指着江州城东一片狭窄的平原,周围的小山不适合骑兵冲击,却极为适合设置炮垒,居高临下地控制战场,倘若辽军想要攻陷江州的话,就必须通过这片地方。镇**和保义军的大队人马也可在此迎战辽军。唯一可虑的是,原来以为追来的辽军只有一万余骑,谁知接到踏白营的通知,东南辽兵援军大至,这一路追来的居然有两万余至三万精骑。这就好比准备了一桌饭菜招待恶客,突然来了两桌客人。在辽军的兵力优势面前,保义军和镇**面临的压力陡然增大起来,很可能再度陷入鏖战,而不能及时抽身回援鄂州。
这时,有名亲兵禀告入内,进来后,将一封鸽书呈上,赵行德展开一看,眼中流露出喜色,他将纸卷合上,手竟然有些微微颤动,沉默了片刻,笑叹道:“老天保佑,真是及时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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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阳南面,红日初升,宋军的营寨连绵,飘扬着各色旌旗。东南行营和西京行营诸军已经不准军卒出营,将领们每天卯时都要到帅帐点卯,十数日以来,上上下下都憋出一股火气。
“等等等,”一个刚出中军帐的将领爆口骂道,“等个鸟儿!”
“唉——”另一人低声道,“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想当年......”他朝左右望了望,又压低了声音,“咱们王统制领兵时,是何等的爽快!可惜了......”“东南行营乃王统制抽调天下精锐而成,朝廷的旨意还好说,什么时候又要奉西京的令?”另一员将领也叹了口气,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中军帐内,枢密使曹迪面色如铁,刘延庆双眉紧皱,两人目光同时落在了舒州和江州。
“曹使相,刘节度”从帐后转出一人,黄袍金盔,赫然竟是天子赵杞,“舒州已经败了,到底何时才能发兵鄂州?”他面色不豫。天子躲在帐后旁听军议,已是有失体统之事。但赵杞素来倜傥不拘,他和曹迪有翁婿之谊,又记挂着早日出兵鄂州确立正统,是以不顾礼仪地亲身前来,想看看大军军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m)無彈窗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