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音敛眉,轻笑,揉了揉她的额头,说道:“怎会,只要你一日不嫌我管你太多,我是愿意这一生都和你在一起的。”
“那哥哥怎么办?”
“你的意思是只要我不要你哥哥?”
“哪有,你不要挑拨我们兄妹感情。”
她在尽力插科打诨,轻音也全意配合,但言致知道,轻音看出什么了,只是她不愿说,轻音便不逼她。
至于随雯,言致是连看她的眼睛都不敢的,更遑论这般说笑试图将此事掀篇,好在随雯只是沉默饮酒赏雪望梅,并不理她。
轻音一边和言致应和着,心中却在盘算着此事她该不该插手,阿草此时表现无异,可她的性子那样鲜明,她们都能清楚地知道,她的心,乱了。
罢了,那个人那样守候着阿草,也不是一两年的事情了,想来心中自有谋算。言致不敢看她们的眼睛,所以没有看见轻音轻轻摇头,随雯又抿唇颔首。
随雯放下酒杯,将她的头转了过来,说道:“行了,我不管你心中有无那个人,但有一点你须得记住,既然你心中确然不会嫁与梅之白,便与他说将清楚,他本就是你为国为民而寻,若因情爱之事与你生了嫌隙,那是真的得不偿失。”
随雯的话有些冷情,但却说得实在,言致本也早在考虑此事,闻言便点头说道:“我相信之白纵与我生嫌隙,也绝不会弃国不顾,只我看重他这个朋友,不会做那些纠缠不清的事,我会寻个时机和他说个清楚,兴许他不过是看我待我多几分情意,又见祖父急着为我择婿不忍我落得个人人避之不及的境况呢。”
这样的说辞,莫说随雯和轻音,就是言致自己也是不信的。
但她真切希望,之白就是这样的想法。
“莫说择日,择日是哪日?你年岁日长,这个年纪的女子过一日便大了许多,如今定王府处在风口浪尖之上,多少人盯着你呢,早些决断于谁都好。去年已是多事之秋,今年必然更甚,阿草你付出良多,莫因这事失了梅之白这等良才,如今他可还在你们府上?”
随雯苦口婆心,言致自然不会将她的话置若罔闻,她重重地点头应道:“在倒是在的,可爷爷如今时常在府中晃荡,我若在家中与他说,未免叫爷爷误会,那才是有口说不清。前日宝哥哥递了帖子邀我上元赏灯,之白定然也在列,我到时与他说个分明便是。”
“尚公当真如此满意他?你府中不是还有另一个状元?”
轻音看一眼随雯,这样的话,也只有她才问得出来。
言致心头一跳,面上却不显,连眼光都不敢有晃动,转着酒杯笑道:“别提了,之白在府中时常和哥哥同出同进,整个过年都是他们二人处置的,府中上到爷爷,下到洒扫小厮,个个都喜欢他得很,连我都得往后挪一挪。至于李原,你们又不是不晓得他是怎样的人,沉默寡言地守着屋子,谁知道他在做什么,说是我请他过年,可瞧他那样子,也和独自过年没甚分别的,除夕那日也只和我们吃了饭就自己走了,我都有些后悔请他入府,兴许是我打搅了他的清净呢。”
因她回避了二人的视线,所以未曾发现她们就这么当着她的面,已作了多次的眉眼官司,最后还是随雯抬手给她添了酒,说道:“人生而不同,他如此作为不一定就是你扰了他,你若实在过意不去,大可直接去问问,若当真便好生赔个礼便是了,李原与他人本就不同。”
言致颤了颤睫毛,她清楚地听到了随雯刻意在这最后一句话加重的语气,但这件事,这个人,她此刻不想谈。
“嗯,我回头问问。那上元那日,你们可来?俱是熟识之人,并无不便之处。”
正如言致预料到的,二人皆摇了头,轻音道:“虽宋家只是你为我寻的安身之处,可他们待我至诚,年后我便出嫁,趁着这些日子便多与宋家娘亲叙叙话,彻底将她的身子调理好。”
随雯在她华落后点了下头,说道:“祖父只我一个至亲,上元这等日子,他又不喜同那些好友相聚,便只能由我相陪了。”
“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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