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帅,寿春郡王来了。”
有传令官进帐通报,曹彬挥了挥手让来人下去,示意他知道了。
“曹元帅”,寿春郡王赵祯一行人还没进入军帐,众军官就闻到了一股子烟火味,看来探子得到的情报是准确的,辎重确实被烧了。
见曹彬没有答应,寿春郡王赵祯又叫了曹彬一声“曹元帅?”
曹彬看了他一眼,示意他坐下,他的脸色有些苍白。
刚才已经派人统计过了,现在整个大宋军队的粮草只能维持三天,而退到雁南关至少需要十天,也就是说,不要说攻下寰州,二十万大宋军队能有多少人活着退回到雁门关都是一个问题。
完了,一切全部都完了,想起离开汴京时寇准城门前的相送,沿途大宋百姓夹道欢迎,而现在,大宋二十万将士,自己的一世英明,都将随风而去。
一瞬间,曹彬突然觉得自己真的老了,不堪重用。
“寿春郡王殿下,你不用说了,粮草的事情老夫都知道了。”此时的曹彬心如死灰,也顾不得什么礼仪,没有起身相迎。
“是的,路遇伏兵,没有办法,本王只能命令将士将粮草辎重烧掉……”赵祯继续说下去。
心灰意冷的曹彬摆摆手,阻止寿春郡王赵祯继续说下去“寿春郡王,这事不能怪你,怪就怪老夫,当初若是老夫听你一言,留些人马在后面,哪怕一万也好,断不会让我大宋军队陷入如此之境地,唉,算了,烧掉了就烧掉了吧,总比落入敌手要好些。”
所有人心里都清楚,粮草被烧和寿春郡王赵祯一点关系都没有,不到一万人的后勤队,又怎么能是辽国费尽心思埋伏的士兵的对手呢?能够及时把粮草烧掉不让对方得到粮食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可是,漠北草原这二十万大军吃什么呢?吃草根?
“本王无能,让大宋粮草损失折半,请元帅责罚!”寿春郡王赵祯上恭敬的朝着曹彬鞠了一躬。
“唉,寿春郡王殿下你不要自责,算了算了,此事都怪老夫,才让粮草损失折半……”曹彬一边自责一边安慰赵祯,说到一半时突然楞了一下,猛地抬起头来,发现寿春郡王赵祯的眼中并没有其一丝懊恼之意,而是很坚定的望着他。
“殿下您是不是说错话了?什么粮草损失折半?”
“是,损失折半!!”寿春郡王赵祯又重复了一遍,还是和刚才曹彬听到的内容一模一样。
有道是水火无情,大火之下,极易燃烧的粮草怎么可能只烧掉一半,而且就算是烧掉一半怎么不会被对方发现,更何况寿春郡王赵祯一行人进入军营的时候,完全是两手空空而来的。
“曹帅,我有几句话想对你说。”寿春郡王赵祯走到曹彬身边,俯首对曹彬小声说了几句,军官们看到,曹彬的表情先是皱着眉头,然后眉头舒展开,接着又睁大了眼睛变得惊讶无比,最后又由惊喜转化为狂喜……
在一旁宋军将领们都把耳朵竖了起来,他们努力的侧耳倾听,很想知道寿春郡王到底说了什么,竟然能够让曹彬心情转变得这么快。
寿春郡王赵祯说完便挺身返回座位,军官们立刻把目光投向了曹彬,此时曹彬的表情已经恢复到了正常。
由天堂到地狱,再由地狱到天堂,对于年近六旬的曹彬来说心脏实在是有些受不了,今天得到的两个消息真的是太刺激了,这幸福来的也太突然了。
曹彬很激动,刚才从赵祯那里得知,这支运送粮草辎重后勤车队在发现敌情后,预先将所押送的粮草半夜偷偷掩埋了半数,并在清河边故意烧了一半来迷惑敌人,以此摆脱对方的追击,不但押运粮草的人毫发无伤,又保护住了可以维持大军基本粮草。
让他从心里感到佩服的是,寿春郡王赵祯明明知道有辽军埋伏在前,竟然还有胆量在对方眼皮子底下扎营休整,而且还睡到自然醒……
他们是怎么能够睡着的呢?
他们怎么就确定对方不会进攻?
曹彬还有很多疑问想问赵祯,但现在这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虽然北征军现在仅仅剩下一半粮草,即便无法满足大军与罗本军队相持的需要,但是用来撤退到雁南关休整,那真是太富富有余了。
六皇子寿春郡王殿下啊,你挽救了老臣,挽救了大宋二十万将士的性命,拯救了大宋的基业啊。
此时曹彬百感交集,他再看寿春郡王赵祯真是越看越喜爱,早就把以前蔑视赵祯的事给忘光了。
现在寿春郡王赵祯举手投足间,在曹彬眼中,都是那么的有大宋皇子气派!那么的高端大气上档次。
曹彬激动的情绪渐渐平复了下来,“来人,把地图拿来。”
地图上,朔州、寰州、应洲、漠北草原、清河,雁南关这些地标清晰可见,曹彬左手叉在腰间,右手指在地图上来回摸索,脑海在飞速运转着。
现在辽国没有人知道大宋北征军还有存粮,所有人都认为大宋军队的粮草已尽,单凭这个意外的因素,曹彬感觉自己已经离胜利更近了一步。
“好”
曹彬一只手重重的拍在地图上,“传我帅令,即刻拔营,全军撤退。”
营地里
不明真相的大宋士兵仍旧还蒙在鼓里,粮草被辽国烧毁的消息整个大宋军队中迅速蔓延,恐慌写在了每个人脸上。
因此曹彬刚刚下达撤退的命令,围困朔州的田仁朗左路军和策应寰州的石宝吉右路军已经以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