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宇被他这么一喝,整个人顿时僵在了原地,一脸为难。
他哪里知道,王爷会突然发这么大的脾气?
一想到门外还站着佘映雪,一开始产生的怯意也被他强制压制下去,犹自不死心道:“王爷,王妃的事儿,属下自然分得清轻重。不过,这也不影响您见见映雪公主啊!横竖人已经到了门外,您就这么让人家滚了,是不是不太好?况且人家可是一国公主,您就算担心王妃的……啊……”
段天谌没等他说完,拎起他的衣襟就扔了出去,大门嘭的关起,立即阻隔住了外面之人的视线。
骆宇起初还有些怔愣,随即在空中翻了个空翻,落在了门外,脚步略显不稳。
瞥到身旁站着的佘映雪,他脸色一白,心里暗叹王爷不厚道,拱了拱手,有些不自然道:“公主,很抱歉。方才王爷也是担心王妃的安危,才会如此说话,还请您见谅。”
佘映雪精致的小脸微显苍白,想到方才那声近乎嫌恶的怒吼,心中颇不是滋味,可到底是出自皇室的人,言行举止中皆有着良好的教养,倒也没有耍什么脾气,摆什么脸色。
“骆御医严重了。谌王殿下想必也是无心的,本宫并非不通情达理之人,自然可以理解。”她抿唇笑了笑,眼里忽然染上了一层羡慕,状若感慨道,“谌王殿下对谌王妃的这份真心,倒是让旁人羡慕不已。不过,不知道谌王妃出了什么事儿,竟让谌王殿下如此担心?”
“还不是为了……”骆宇下意识就脱口而出,却在反应过来时,猛地捂住了嘴巴,干笑了几声,有些讪讪然的转移了话题,“公主这话,可真是让微臣为难了。王爷和王妃的事情,微臣又哪里知道得清楚呢?您看,此刻王爷的心情也不是很好,让您等在这里,也实在很不好意思。不如等王爷心情好之后,微臣再为您通秉一声?”
佘映雪微笑点头,柔声细语道:“那便有劳骆御医了。本宫告辞。”
“微臣送公主。”骆宇走在前方引路,直到目送映雪公主的车撵离开后,才转身去办自己的事情。
车驾内,贴身随侍的宫女有些愤恨不平道:“公主,谌王殿下也实在是太气人了。明明知道您就站在门外,居然还如此明目张胆的叫您滚,若是让宫里的人知道了,指不定会说成什么样子的。”
不想,佘映雪却眯起眼睛,冷声大喝,“闭嘴。谌王殿下是什么身份,岂是你我所能置喙的?”
那宫女没想到自己好心为她抱不平,竟还会反遭她一顿骂,心中颇感委屈,可碍于她的公主威势,并不敢为自己反驳,只能是低着头,连连求饶。
佘映雪却是冷冷勾唇,娇柔精致的脸上布满了冰霜。
对于段天谌的反应,她虽也觉得不甘,可一想到事情的起因在那位谌王妃身上,那一点点不甘倒也随之消散了。
方才在门外,她也没有你错过段天谌所说的话。如今,她倒是很好奇,那谌王妃到底是怎样的人,居然能够让段天谌因为没有及时回信而担心紧张到这个地步?
奈何苍京离云都太远,而她也不过是个身处深宫的弱女子,想要得到其中的消息,并不是那么容易。
看来,回去后,她得好好查查了。
……
段天谌来回不停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片刻后,从袖子掏出一个信号弹,向空中发出,不一会儿,龙鳞卫就从天而降,齐齐单膝跪地,静候他的指示。
“留下一半人,另一半人立即前往岐城,查看下王妃是否遇到了什么困难?若是真出了什么事儿,务必要保护好王妃的安全。”虽然还不知道,那边是否发生了什么事儿,可多些人守护在她的身边,他也能够心安一些。
不想,龙鳞卫却一反以往的恭敬顺从,直言规劝:“王妃三思啊!守在您身边的龙鳞卫,也不过才有二十多个人。若是分出一半,您的安全又该如何是好?更何况,王妃身边还有二十个龙鳞卫保护,若真是发生了什么事儿,想必也可以应付得过来的!”
段天谌却只是冷冷扫视着,半晌后,才指着那扇门,冷冷道:“你们跟在本王身边,是听本王的话,还是听远在苍京那位的话?若是后者,你们现在就可以走了。”
听他这么说,龙鳞卫顿时面露急色。
他们被派出苍京,所为不过是谌王的安危。即便要做什么,也是在谌王安危无恙的前提之下。
可如今谌王正处于东梁国内,身边危机四伏,若是有个什么闪失,他们又该如何向苍帝交代?
听,还是不听?
龙鳞卫头次为难了。
段天谌心中明白,这些人虽跟在了他身边,却不在他的管制之下。
应该说,整个苍朝里,唯一有本事去命令这些人的人,除了他那位父皇,便再无他人。
他们是苍朝隐卫里最独立的存在,有作为隐卫的性质,却又超出了隐卫的范畴。
说白了,若是将寻常暗卫和他们相比,那么,寻常暗卫就是木偶,唯主人之命是从。而他们则会在坚持着主人的任务下,有自己独立的思考和决断,不是木偶,而是有想法的——人。
此前,他们能够听从他和顾惜若,甚至是骆宇的安排,想必是事先得到了他那个父皇的吩咐,在没有触及到那个底线之前,并不会去反驳什么。
可此刻,显然是他的吩咐令他们为难了。
不过,对于段天谌来说,从没想过给他们为难犹豫的机会,也